万物似乎归于静止,一切尽在一片潮红的霞光里。李玄感觉自己盘膝坐在柔软的沙滩上,天空压得很低很低,白云悬浮在头顶,时间驻下了匆匆的脚步,软的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空旷极了。他心中暗道:“难道我死了么?为何会听到梵音鱼鼓声?我我可不想就这样死去我要活下去”心中想着,便要堵住耳朵,可是双臂似乎离开了身体,安静地埋在沙滩中,听不到自己呼唤。他绝望极了,挣扎片刻,只得放弃,任梵音鱼鼓声在耳畔盘旋打转,直至进入身体。
梵音鱼鼓声若有若无,在他体内来回游荡,起先很慢,慢得像一头黄牛,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没过多久,这头梵音鱼鼓声化成的黄牛忽然纵身一跃,变成了一条水里的游鱼。鱼儿在水,快活的往上游而去,尽管一路上不断有暴雨及沙石、枯木袭来,但它总能化险为夷,克服难关。眼见源头已望,鱼儿猛地跃出水面,变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老翁手艺极巧,一边搬来土石木方,搭建着崭新的茅屋,一边唱着慈悲的歌曲。茅屋越盖越快,歌声越飞越高,最终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
不知何时,李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窗明几净的禅房。这个禅房虽然不大,却干净至极。我这是在哪里?是在天上?地狱?或更远的世界,还是在少林寺中?
他缓缓转头看了看,恰好与一双自己日思夜梦,极为明亮的眼睛相遇。那双眼睛尽管很明亮,却充满了疲惫的血丝,以及浓浓的哀伤。此时,那双眼睛也已看到了他。
李玄还未反应过来,那双眼睛忽尔泪如泉涌,泣声道:“玄哥哥,你真的醒了么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了!”李玄闻声,喜道:“冰儿,你能发声说话了啊!我在梦里么?”唐冰抹了抹眼泪,摇摇头道:“你不在梦里。”说着便站起身来推门而出,高声喊道:“知悔禅师、凌珑姐姐、二哥你们快进来呀,玄哥哥醒了,他已经醒来了!”她话音才落,便听门外有人高宣佛号,走进了屋内。
进屋的三人中,走在前的是个身材高大,挺肩拔背,须眉皆白的老僧,其后是一个衣着素雅,身形修长,英气勃勃的年轻公子,最后才是风华绝姿,美艳无双的凌珑。
老僧面带微笑,慈祥地看着李玄,缓缓盘膝坐下,先是将他的手腕轻轻拿过来,试了试脉象,而后才向诸人赞叹道:“李少侠果然吉人天相,没想到,没想到你只用了短短十天时间,便能将丹田碎裂之伤完全愈合,阿弥陀佛,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李玄不明所以,看看老僧,只觉得他眉宇间虽慈祥温和,但却有股前所未见的庄严神圣气度,忍不住问道:“您是是当年达摩禅师的关门弟子,盛名隆动江湖五十多年的‘禅宗圣僧’知悔禅师么?”白眉老僧呵呵大笑道:“知悔是贫僧,贫僧确是曾受业于达摩禅师。不过,修行之人不敢当‘禅宗圣僧’这个神圣的名号。”
凌珑见李玄醒来,美艳的脸上也是喜气洋洋。
李玄看了看诸人,起身要拜知悔主持,却被他轻轻按住,在旁的凌珑道:“禅师生性随和,你不用客气,且安心休息吧。”李玄摇摇头道:“我早先未入江湖之时,便已听说过知悔禅师的威名。如今亲眼得见,岂能不行拜晚辈之礼!”站在知悔主持身侧那名英气勃勃的公子听李玄如此说,淡淡笑道:“李家哥哥这话在理儿,禅师啊!您若再推辞,倒显得不与我们同俗了!”知悔禅师闻言,哈哈大笑道:“我本是世俗人,不过占了修行多年的便宜而已。”李玄见知悔主持虽是出家人,却极为随和慈祥,仰慕之情更甚,坚持要施礼。知悔主持见状后,呵呵一笑,右手伸出,只隔空轻轻虚托,李玄便感觉一股超柔和的力量瞬间满布在双膝之下,无声无息中,竟将自己的拜礼悄然带过。他心下暗自佩服,叹道:“少林内息果然醇正自然。莫说我丹田内毫无内息,纵使未受伤前,怕也不及禅师的十分之一啊!”
公子与知悔禅师说话,神情自若,似与年长亲兄说话般。李玄见了不由暗暗讶异。他抬头看去,只觉这个公子浑身上下透着无与伦比的雍容光芒。这种光芒似乎来自晨曦东山上的朝日,浑厚、磅礴、无边、霸气、贤善。此时公子虽面带微笑,却给人以虎踞龙盘,天地独尊之感。他就是宇文公子口口声声要少林寺交出的李二公子么?
知悔主持道:“既然李少侠丹田恢复了,明日若能下床走动,便请到我禅房中饮茶小叙如何?”
凌珑姑娘闻言大喜,不等李玄答应,便抢着道:“他一定会去。禅师您可不能食言啊!”
李玄见向来安静淡然的凌珑忽然替自己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不由的暗暗称奇。不过,他心知自己能得到禅武修为极高的知悔主持相邀到禅房内小叙,已是无上荣光。
知悔主持三人小坐片时,便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凌珑姑娘拉过唐冰的手轻声道:“好好对他说说,相信他不是小气之人。”言毕,回头看了李玄一眼,俏脸不知不觉飞上一抹红霞。李玄不知凌珑姑娘话里何意,正感奇怪,却见她出去后将门轻轻掩上,唐冰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禅房寂静,落发可闻。
唐冰坐在李玄榻侧,似乎不敢正视李玄。她静静地望着禅房外被风摇曳的松枝,良久才叹息道:“玄哥哥,先莫问我为何忽然能说话发声。你若愿意,先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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