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梦中又见乌尺棍父亲灵前讲原委
昨晚做了一个梦,又梦见了那根久违了的乌尺棍,醒来了,却再也无法入睡。
十几年了,那根乌尺棍早已伴随着爷爷去了远方。
记得小的时候,每次拿起那乌黑油亮的尺棍,便遭到爷爷的呵止。当时我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在意一根黑乎乎的棍子。
每次都是父亲把我带到一旁,告诉我:“这不是一根棍子,这是一条尺子,是一条聚满了希望跟生命的尺子。”
我不明白,一根黑乎乎的木头怎么会是聚满希望跟生命的。
直到1995年夏,爷爷躺在炕上,医生无力回天时,爷爷那眼神却望向了床头的油漆柜子。父亲明白爷爷的意思,打开柜子取出了那根裹着红布的乌尺慢慢的敞开。爷爷勉强的抬了抬手,父亲赶忙将爷爷的手扶起放在乌尺之上。
爷爷眼角流下了浑浊的泪水,努力的张开嘴,喉咙中呼噜了一声痰鸣,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父亲抱着爷爷那抓着乌尺的手流着泪,轻声说道:“爹!您放心吧,我懂您的意思。”
爷爷嘴角挂上了一丝丝的微笑,慢慢的闭上了看尽世间沧桑的双眼,终年79岁。
按照我们农村的习俗,家里老人过世是要停灵三天的。
一张灵床,一竖灵牌,一张灵桌,中间一个香炉中点着引路香,边上点着一盏引路灯。
父亲和叔叔,还有我们兄弟四人每夜都要在这里守灵。
灵桌上便供着那根去掉了红布的乌尺棍,在昏暗的油灯下,棍身发出幽幽暗淡的光。也许是我的眼睛乖一点,也许是哥哥弟弟们依然处在悲伤之中。我忽然发现黝黑的棍身刻着一排整齐的刻度,还有很多大小不一的伤痕。
我站起来伸手便要抚摸。哥哥一把将我拽住:“干什么?”
“乌尺上面那是咋回事儿?”哥哥弟弟们一起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该叫孩子们知道老人的事儿了。”叔叔一旁说道。
父亲应声说:“是啊!”转过头来冲我们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的爷爷不许你们随便动那根乌尺棍吗?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吧。”
父亲站起了身,冲爷爷的灵牌跪下,伸出双手托起乌尺。我们见状也赶紧在后面一起跪下。
父亲托着乌尺举过头顶,禀道:“父亲啊,你一生虽然贫困,但是您的经历一直不许我们说出去,您说您的一生胆小怕事,与乡邻相处,有了冲突向来是低头忍让,按您老人家的话叫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不见谁啊!可是有谁知道,您的一生经历过多少阵仗,经历过多少惊险。您嘱咐我和二弟不许孩子们知道您的事迹,说是怕孩子们知道了,会给孩子们心里造成影响。今天孩子们都长大了,是该叫他们知道的时候了。请您宽恕儿子不孝吧。”父亲说完了,站起身转过盘膝而坐,我们也都围坐在那里。
父亲把乌尺交给我们说:“看吧,都最后看看你们爷爷的宝贝。都给我看仔细喽!要把它都记在心里。”
我们这时候才真的能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只见这根乌尺有三尺多长,两寸宽,七分多厚,刻着一尺十六寸(古代中国尺寸),上面哔哔啵啵的带着大小不一的刀痕,还有数不清的钝器打击的痕迹。
我们挨着都看完了,叔叔接在手里拿着抚摸。
父亲稳了稳气息,讲起了一段令我们惊讶不已的故事。
说起爷爷,还要从我们的太爷爷说起,太爷爷从小学了一身好武术,因为正逢清朝末年,那时候的清朝先是被八国联军糟蹋的摇摇欲坠,后袁世凯乘机称起了大总统。
说起这个袁世凯,生性多疑,嗜杀成性,得罪了不少人,总怕自己的皇位位坐不稳,便叫手下四处寻访武术高手,许以高官厚禄,拢在身边作为保镖。
太爷爷十六岁那年仲夏,上午和祖爷做完木工,吃过了午饭,腋下夹着一领破席来在村南枣树林,找了个地方打算午休。
那年的夏天奇热无比,知了在树上不停叫,“知啦---知啦----”的声音震耳欲聋,整的人睡不着觉。
太爷爷躺在那里无聊,手里抠了块土坷垃捏碎了,冲树上一挥手,一只知了应声而落。太爷爷正在那里打知了,却被一个过路的看到了。
这过路的正是袁世凯派出来寻访武术高人的,名叫金正泰,也是个武术高手。金正泰赶路走在这里,眼看天气炎热,便来到枣树林打算凉快凉快再走,无意中发现了太爷爷拿小土坷垃打树上知了玩儿。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金正泰看到太爷爷这手绝活儿是大吃一惊,这金正泰正在看得入神,被太爷爷发现了,说了声:“朋友,你看了多时,腻不腻啊?”
金正泰赶紧起身过来施礼,说道:“我金正泰路过此地,不曾想遇到高人,一时看得入迷,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太爷爷见了翻身坐起,说道:“既是远道来的朋友,不妨过来歇歇。”
这金正泰走过来坐下,抱拳问道:“不知老元良贵姓?什么海?”(老元良:江湖尊称。海:师承传授。)
太爷爷回道:“免贵姓刘,父子海。”(父子海:父子传授。)
太爷爷回问:“不知金师傅从何处过账而来?欲往何处发财?”
金正泰回道:“吾打京城而来,欲寻师访友,共成大事。”
太爷爷问道:“莫不是袁大头处共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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