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已是张口就来:
“吾是棋中一刀客,一生已除万千恶。
此界若谁敢惹偶,偶必将其杀无赦!”
牛头不对马嘴,语音一落,众人无不大笑,朱正义也得意洋洋四处拱手答谢,兀自大言道:“自得夫子教诲,小子便日日悬梁刺股,如此才有今日之出口成章,抛砖引玉,不成敬意!”
夫子也强自干笑对愕然的云阳子道:“此子惯能作怪,老友不妨品评一二!”
云阳子已是回过神来,大笑道:“赤子之心示泯,童言无忌,七窍玲珑心已通六窍矣!”
这便是说此子幼稚无知,尚是一窍不通也!朱正义不知就里,七分已得六分,只道自已当真大有进步,欢天喜地的下去了也。
云阳道长此言,众学子颇感脸上无光,当下便有人挺身道:“学生偶得,请道长指教!”
“隔河灿烂火荼分,局势方圆列阵云。
一去无还唯卒伍,深藏不出是将军。
冲车驰突诚难御,飞炮凭陵更轶群。
士也翩翩非汗马,也随彼相录忠勤。”
“好诗,两军分明,等级森严,进退有度,可惜多了一分文彩却少了两分杀气!”
“学生这里也有了,请道长指正!”
“贴身护帅在深宫,虽不过河斗亦凶。
若有敌人来进犯,披肝沥胆尽全忠。”
“忠肝义胆,诗是好诗,只是眼光未免太过局限于一隅!”
“学生这厢献丑,请道长指正!”
“兵卒冲千里,将军座九宫。
追风看跃马,吉日想车攻。
士相维城国,江河无堑雄,
笑度几番局,月白映日红。”
“此真好诗也,堪称名士fēng_liú,最宜于朝堂雅士之间,唯独不适合于两军对垒。”
“学生后进学步,请道长指正!”
“南征北战急先锋,万里界河任尔通。
虎啸一声寒十子,绞枰威震笑苍穹。”
“传神传形,是为写车之中上佳之作!”
“学生这里亦有了,请道长指正!”
“退进守攻炮镇中,楚河汉界狼烟浓。
月捞海底慑敌胆,敲虎隔山见硬功”
“不错不错,有专写车的,便有专写炮的,与上面一首同为一时之佳话!”
……
待得云阳子一一将众人的诗品评一番之后,已是日沉西山。
云阳子饮罢一壶茶,起身拱手一礼,笑着对夫子说:“老友,今日和你老夫子斗了个旗鼓相当,还品评了众多佳句,真真不虚此行,来日方长,这就告辞!”
“且慢,还有一人未曾作诗,老友品完再走不迟。”夫子并不起身,而是以手指向秦重,示意云阳子勿急。
“这位高徒是?”云阳子注意秦重很久了,只是秦重一直默不作声,而众人踴跃献诗之时也是退到一旁看热闹,完全一幅局外人的模样,于是云阳子以为不过是一个不出众,但懂得藏拙的学子,此刻听得夫子有意提起,不由来了兴趣。
“特招生。”
特招生,在人们的眼里往往有两类。
一类是特别差的学生,用不光彩的手段比如走后门,捐巨款,或者有那位上位者特别打招呼之类的。
另一类便是有特别专长的学生了,比如蹴踘特别擅长,比如偏科到变态的那种。
但无论那一种,都不是好的那类,众学子本来就对秦重为凭什么能进这所学院充满好奇,要知道,中山县已经有了一个三才案首了,没理由还会有别人的。
现在一听是“特招生”大家就都释然了,连唐少卿心头多时的疑惑也解开了,这说明秦重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特别之处。原来是非正当途径进来的学生,于是人人不免便有了不屑之色,插队这种行为,在那里都会让人反感的!
只有云阳老道知道这一次只有一个特招名额,那就是双天象者,于是饶有兴趣的含笑看着秦重,这就是当日玄清子、玄策子、玄阳子三人都推荐过的人啦,如此说来,这三才案首本来至少应该是两人才对。
老道心中有些可惜的,这人是李青莲点名推荐的,不然那能让他旁落人手。
只是此子除了长得清秀些,还有一些与年龄不符的心态之外,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卓尔不群的地方。
秦重摊了摊手,不好意思地对夫子说:“夫子,我那点水平,还是算了吧!”
“人人皆有诗作,就连朱正义也有,为何你偏是个例外?”
众人齐齐道:“正是,正是,快作一道,把朱正义比下去!”
众人所说比下去的意思就是把秦重的大作比到朱正义的下面去,秦重自然明白其中含义,不由点头道:“既然各位同窗盛意拳拳,学生又怎么会让他们失望呢!”
“万界战火起,
天地为棋局,
两间余一卒,
荷戟独彷徨!”
此诗一出,人人均感觉一股悲壮之气扑面而来,人人噤言,这是何等惨烈的场景,以万界为局,天地为战场,敌我皆亡,最后只剩下一介残兵,持戟独自彷徨。正是天地齐悲之势!何等之心胸,何等之格局!
云阳子听了也是心折,长叹一声对夫子传音道:“吾不如李青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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