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就有一些说法,说是人死的时候面部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白的纱布,面色晦暗看不清原本的样子。躺在地上的小兄弟面部呈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眼色,昏昏暗暗,眉间隐隐发黑,嘴唇枯暗,像是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黑纱网。
这幅场景隐约又回到了我第一次下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再遇上漫天的迷雾之后糟老头子的手下就这样失去了生命,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对于盗墓的事情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相反的还能做到对周围的事情没有这么关心,再加上那个时候我认都不认识,只想着要怎么保护好自己,自认没有太多心思去关心别人,在旁人看起来难免就有些冷性情。
可不同于现在的是,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反而百变得温情了,面对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平静的当一个陌生人,远远地站在边上围观。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从事我们这个行当的都是些没有感情的人,要不然到了真正该抉择的时候犹豫不决岂不是害了自己。
但情况却是恰恰相反的,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面的人都是些有血有肉,有性有情的人,我也是之后深深的思考过才明白过来的,人和人之间本就是需要感情来维系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牵扯,没有牵扯哪里来的勾心斗角,没有勾心斗角有哪里来的后代发展。
我一直以为像“勾心斗角”这样的词语是不适用于大老爷们儿的,你说俩男的之间能有什么好计较的,大不了酒桌上来一顿不久解决所有的事情了,但实则不然,没有人做得到面对自己的利益被侵犯的时候无动于衷,整日里跑在刀尖上的日子没有人想过,既然牵扯进来了,只有随着自己的最大利益走,所谓的“遇神杀神,见鬼挡鬼”大概所得就是这样吧。
显然我还没有从刚才那样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转回头又看见一条年轻的生命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是有些刺激到了,三胖子一直在我边上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我看得见他的嘴巴在不停地动着,但就是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
这会儿我反倒静下心来了,还配合着三胖子摆出一副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
三胖子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说话整个人都跟着跳动,不高兴的时候,不对,三胖子极少有不高兴的时候,或许是我看不出来他不高兴时候的样子。而我也一直是这样,每次遇到着急的事情就会下意识的把他人排在自己的外面,包括声音,包括周围一切不属于我的声音。
好几秒后三胖子的声音才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他似乎是刚问完我什么问题,正等着我的回答。我胡乱说到:“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刚才那阴兵借道太他娘的吓人了,你差点就要跟着你那没见过面的老娘走了,可你活生生的忍住了,因为你都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儿。”
也许是我和三胖子默契值太高,我一猜就猜中了三胖子说了什么,他一把锤在我的肩头上说到:“大柱子,不愧是兄弟。”我愣愣的笑了笑,心说不会有那么巧吧,那是我胡乱猜的。
事实本来也不巧,三胖子瞬间就集中了吴铭和黑衣小哥过来,低声问道:“大柱子,直接说吧,刚才你怎么了?”三双眼睛,六只黑漆漆的眼珠都盯着我看,不出意外的里卖弄都透露着关切,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顿了顿说到:“没什么,就只刚在听不见你们说话的声音了,可能是看到那小兄弟受了点刺激吧。这会儿好了,没什么大碍。”
那小兄弟值得自然就是躺地上快要死的那小兄弟了。
他们都是知道我三叔死后我是怎么发过疯的,但这种滋味儿也不好受,没有人责怪我,没有人指责我,他们就这样默默的站在你的面前,拼进全力的和你肩并肩站着。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这样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次遇上阴兵借道虽没看见村民老大爷说的那种“鬼魂整齐排列走进大山”的场景,但我们也是“身处阴兵大部队中间”过了一把当兵隐,怎么论都是危险的一个关卡。
实则我是有些想不通的,“听中看”老前辈之前说他一路上走来都在听阴曹地府的动静,向他们这样的高人难道不应该听出些什么来么?可为何他一路上是没有说话的,只是在糟老头子质问我们的时候冒了了头?
还有我那几百岁的大兄弟杨应星,为什么还要给村民老大爷一块除阳膏,那东西就真的有这么神?能够完完全全的遮盖住活人身体上的阳气?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理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个随便看你几眼就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的人,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人,想想是有些可怕的。我现在虽然信鬼神之说,但心底还是坚持着科学论的那一套的,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先套理论再看事情本身,可他们两人展现出来的东西,是套不了任何实际理论的,跟不要说什么看清事情的本身了。
我们这边完好无损,糟老头子那边又死了人,他本就窝着一口气,这会儿看到吴铭,三胖子我们紧挨着站一起,火气更大了,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大声吼道:“就地扎营,明天一早下地。”说完就气呼呼的走到了一棵大树底下,身边一直跟着他的人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携椅子安置好,活脱脱一个大爷样。
三胖子鼻孔朝天,轻蔑的哼了两声也大声的说到:“走,大柱子,我们布置窝儿去,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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