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勋没辙,洗了洗手,朝着客厅走去。
“别杵着了,坐下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迟勋走向茶几,在经过霍冬的身边时,开口说道。
霍冬置若罔闻,目光一直落在严甯的身上。
迟勋打开医药箱,拿出碘酒和药棉,抬头却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无奈,迟勋只能把药棉用碘酒浸湿,然后回到霍冬身边,准备给他清洗伤口。
然而——
就在迟勋抓起霍冬的手臂,药棉刚要触上他手背上的伤口之际,霍冬却倏地扬臂狠狠一挥……
迟勋捏在手里的药棉,直接被打飞了。
本就不太融洽的气氛,顿时僵到谷底。
严甯抬眸,凉飕飕地看了客厅里一眼。
只是一眼,她又垂下眼睑继续切菜的动作。
她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可若仔细瞧,便会发现她的脸色冷了一分。
霍冬和迟勋的观察力同样敏锐,自然将她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
她不高兴了!
霍冬走向茶几,从医药箱里拿了碘酒药棉以及纱布,一言不发去了卫生间。
呯!
关门。
将碘酒等物放在盥洗台上,他低着头站在镜子前,一边用蘸着碘酒的药棉用力擦拭着伤口,一边在心里狠狠痛骂着自己。
霍冬,你怎么会这么蠢?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蠢?
你迁怒迟勋有什么用?
她现在喜欢迟勋,你迁怒迟勋只会让她更厌恶你罢了,这么显浅的道理你怎么会想不明白?!
不!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胸腔里那股快要将他狠狠淹没的妒忌,他无法忍受她心里有了别人……
妒忌会让人失去理智,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发疯了。
霍冬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的好耳力,明明已经关了门,为什么他还可以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阿勋,帮我把围裙系上,这身衣服我刚买的,弄脏了就糟糕了……”
她的声音温柔轻快,虽不似曾经对他撒娇时那般甜腻,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是好听如天籁。
虽然她此刻并不是在对他说话。
只要不是冷冰冰的,哪怕她生气发火,他都觉得是好听的。
她以前最爱对他撒娇,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时他不珍惜,觉得她那是任性的表现,可现在……
他想得都得不到了!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对自己撒娇发嗲的模样了……
“捆紧点……啊!太紧了,你要勒死我么?”
外面,严甯惊呼,刻意压低的声音似嗔似怨。
厨房里,灶台前。
迟勋站在严甯的身后,噙着笑戏谑道:“不是你叫我捆紧点的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坏地用力勒了一下绳子。
“啊,讨厌!你还勒!”严甯轻叫,侧身就在迟勋的手臂上拍了一掌。
迟勋但笑不语,垂着眸认真帮她系围裙。
“哎呀糟了。”严甯突然又叫一声,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怎么了?”迟勋微微拧眉,问。
“我好像放了两次盐。”严甯揭开锅盖,一边拿锅铲翻着锅里的红烧肉,一边咕哝抱怨,“都是你啦,跟你说着话我就忘了……”
迟勋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
“尝尝。”她拿筷子钳了一小块肉,递到他嘴边。
迟勋张开嘴,很自然地接受她的喂食。
“怎么样?会不会太咸?”紧紧盯着他细嚼慢咽的模样,她紧张急问。
她很爱吃红烧肉的,做坏了就太可惜了。
咽下之后,迟勋砸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轻轻一笑,“不咸,刚刚好。”
“真的?”她惊喜,松了口气。
迟勋,“不信你自己尝尝。”
严甯将手里的筷子一转,用筷子头钳了一小块肉喂自己嘴里。
细细品味,然后她也学他的样子砸了咂嘴。
嗯,果然不咸。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不能吃了。”她轻吁口气,然后一边把红烧肉起锅,一边头也不抬地对迟勋说道:“摆碗筷吧,可以吃饭了。”
“好。”迟勋微笑应答。
卫生间里。
霍冬一边默默听着外面严甯和迟勋的互动,一边用纱布胡乱地缠着自己受伤的手。
难受……
他的心,无法言喻的难受。
发现自己特多余,因为这里根本就容不下他。
没人喜欢他,没人在意他,他就像是一个外来的侵入者,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们就像是一对平凡的新婚夫妻,下班之后在厨房里一起做饭,分工合作其乐融融。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合适,特别合适。
合适……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格外痛恨这两个字。
叩叩叩。
“冬子,好了吗?吃饭了。”
迟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他从胡思乱想中唤回神来。
抬眸看着镜子,突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好陌生。
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为情所困的颓然气息……
收拾好情绪,从卫生间出来,他走向餐桌。
严甯在上菜,迟勋在摆碗筷。
而他就像个客人一般,站在边上看着他们。
“站着干吗,过来坐啊!”
一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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