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闻起来很清新。她嗅了一嗅鼻子, 背后还是凉沁凉沁的, 汗水和之前落到身上的雨水已然全部干了。
她维持侧躺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久到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陆致仍抱着她。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 柔软与刚硬,冰冷与温热泾渭分明。
她小心地偏了下头, 脖子上本来冰凉的地方现在已经被烘得有些暖热。陆致已经不再颤抖。他睡得很沉, 睡梦中他的睫毛会时不时地乱颤,扫到她脖子上的皮肤,又凉又痒,如同羽毛在她身上扫拂着。
“醒醒。”
颜迟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她得成为一具雕像了。他连动都没动一下。颜迟将手移动到他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上, 用力挪开。可是他箍得太紧,动憾不了半分。
她又唤了他一声,“醒醒。”
他还是纹风不动。
颜迟抿着嘴, 只有等到他自然醒了。
陆致指尖缩了缩,残留的痛苦将他唤醒。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昏蒙。
他的视线如若被灰尘覆盖住, 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可以透过胸侧的肌肤很明显的感到软软的触觉。掌心中暖暖的类似线条的东西,还有清浅深长的呼吸。他握起手,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滑过。
他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他的灵体一瞬间归位。视线里也褪去昏蒙。他迟钝地感觉到,他怀里有一个人。虽然对眼前的状况有些茫然,但那厌恶感却瞬间迸发出来,他正要运力摔开此人时,只听见一道声音,“王爷。”
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
他拧起眉头,惨白的脸恢复正常。他移开脸,见见怀里的人低头看着他,脑袋上的头发有些散乱地散在他的指节间。
陆致醒来时,颜迟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即将要醒。因为她腰上的力道放轻了许多。
陆致醒后,好像神识未归位,好久都没什么动作。直到她的头发被他一揪,他才像是终于完全地清醒过来。
颜迟等待着疼痛,果然,他一下子放开她,她由于他掌风的冲力,向后一摔,撞到书架上。
他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那极强的压迫感又密密麻麻地向她扑了过来。陆致整个人气势凌厉尖锐起来,之前破碎脆弱的陆致仿若是她的幻觉。
“你看到了什么?”他说。
不知道怎么的,见过之前陆致那番脆弱的模样后,再次面对他时,她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特别的恐惧。
她意识到,他也是个人,一个有弱点的,可以攻陷的人。
而且,在他昏迷的时候,她故意踹他的几脚让她感觉到似乎有些东西从她的灵魂深处正在渐渐觉醒。这么多年来,她刻意隐藏的,压抑的,遗忘的,忽略的东西,正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将她淹没吞噬。
她是怕死。
不怕死也不会这么卑躬屈膝,忍辱负重地面对陆致。
但她同时也是一个有本性的人。她忘记本性,压抑本性,只为了能够苟且偷生。可是她虽然能活着,却像一个畜生,丢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那不是她。
那不该是她。
死。
背后撞在书架上的疼痛让她感觉灵魂正在脱离于身体,她的身体轻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灵魂在朝上提,与此同时,“死”这个字在她面前膨胀,放大。
她突然想笑。
她艰难地撑着地,站起来,直视着陆致,“王爷觉得奴才看到了什么。”她脸色极冷极淡,语调比陆致还冰冷。
陆致黑瘆瘆的眼眸里有愕然一划而过,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他眯起双眸,强烈的冷戾之气散发出来。
颜迟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逃避。
“王爷没事的话,奴才就告退了。”颜迟道。
陆致始终不说话,只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颜迟直接走,不管他。直到打开门,她也没听见陆致叫住她。她拿着芙蓉糕,站得直挺,离开这里。
内,陆致仍然拧着眉。突然,他扶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很疼,像是被重物砸过。他扒开衣服,发现胸膛上有两三块浅紫色的淤青。他凝视着淤青,苍白的脸上神情晦暗难辨。
青石路上还积着雨水,淅淅沥沥的雨丝飘落下来。颜迟也不避开,反而顿住脚步,仰起脸,清清凉凉的雨淋在脸上,淋进骨髓。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芙蓉糕,笑起来,她拿起芙蓉糕,一口一个全部吃掉,然后将碟子丢进一旁的水池。她拍掉糕点碎渣,淋着小雨离开。
雨幕里,她的速度很慢,如同是在漫步一样。有人看见她在雨里不紧不慢地行走,远远喊一声:“你干嘛不躲一躲雨呀!”
她在雨中回头,反问道:“请问小花园怎么走?我不是说那边那个,是离得较远的那一个。”
“哦,我知道,你就往……”
颜迟听完,点头,“谢谢你。”
那人啧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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