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的,突然感觉气势被压了下去。他本身也是知道不是他们扔的石子,只是他现在找不着是谁,又想出出气,所以才逮着他们说是他们干的。
他不能被颜迟压了气势,他欲反驳颜迟,但是后脑勺却像针扎般疼得厉害,他得去看看后脑勺是个什么情况,要是砸出什么来就不好了,他记得以前有位状元就是被砸了头,成了痴傻儿,他可得赶紧去找大夫看看,别不能砸出问题来了!一想到这个他就怕得很,他这颗聪明脑袋绝不能给人砸坏了!越想越觉得心慌,得赶紧去医舍!刻不容缓!至于砸他的人,他总会找出来的!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要去看大夫!
“你你你给我等着!”徐有途撂下一句狠话便飞也似的跑去了夫子那里。
颜迟看着徐有途的背影,冷然一哼,继而像没发生什么事般,重新坐下来吃东西。
一直单腿屈起坐在地上的江修玺收回不知落在哪一处的目光。他眉角微动,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颗着石子。他不动声色地松开,石子滑落,淹没在草丛中。风拂过脸颊,柔柔的就像……就像那人靠在他怀里的感觉,异常香软。他喉结微微滑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猛地涨红了脸。他敛目抿唇,干干咳嗽了几声。
颜迟他们用完午饭后,差不多再过了半盏茶的光景,夫子便说要整理好东西回书院了。
颜迟此时恨不得早些回书院去,她怕再生出什么意外的事端来,她今日已经受够了。回书院的途中,她还一直担惊受怕,唯恐又遇见什么人,直到看见了书院门牌,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到了原地。
出去游春半日,剩下半日学子们自行活动。颜迟与赵小郭回到学舍后,赵小郭先行去了浴堂,她看他出了房间,马上去打了一盆水,然后关紧房门,躲到了里间。
她取掉帕子,对着铜镜照了一番。她轻触了触右边面颊上的小划痕。血迹已经凝固成干块儿,她想着等会儿得去医舍弄点儿药来敷上,不然就破了相了。
她细致地将脸上的东西全部洗净,铜镜里映出一张清丽小脸,如凝脂般的雪肤,微微上挑的杏眼,小巧玲珑的鼻子,不点而朱的红唇,那稍微有些肉嘟嘟的两颊轻轻一抿,便陷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来。
颜迟手指放在眼尾的红痣上,神情恍惚起来。
她知道过不了几年,等她彻底长开,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抽回飘远的思绪,拿出“黑泥”,厚厚地覆盖了一层后,她找出一块面纱,将脸蒙盖住。她看着木台上的锦帕,帕面纯白,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边角绣了一个“江”字。她把它放进水盆里搓了搓,她动作很轻柔,毕竟看这面料,这块帕子很昂贵的样子,她怕把它洗坏了。
将帕子洗干净后,她把它晾在架子上,等它干了之后再还给江修玺。
她换下有些脏的青衫,穿上学子服,随后去了医舍。
还没进医舍,老远就有浓浓的药香飘了过来,她进了医舍,径直走向大夫。
大夫是个年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她进来时,他正在捣药。
“大夫。”颜迟走近,道。
大夫闻声抬眼,放下了捣药棍,看见是她时,讶然道:“肚子还没好么?”
颜迟愣了一愣,随即道,“好了,好了,您开的药十分见效,当天吃了就好多了。”话音刚落,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是蒙着面的,大夫竟然还能将她认出来。
“又有哪里不适么?”
颜迟道,“大夫,我脸上不小心被划破了一道小伤口,想上您这儿找些药来上一上。”
大夫说:“让我看看。”
颜迟掀开右侧的面纱,让他看。
大夫看罢,道:“不严重,你且等一等。”
大夫打开了药屉,寻了寻,最后拿出一个小圆盒,说:“每日在伤口上敷三次,过不了几日,伤口便会痊愈,不留半点疤痕。”
颜迟连忙接过小瓶,向他道谢。大夫点了点头,继续捣药了。
颜迟道了别,然后拉上门,走出医舍。她步履不停地回到学舍,打开小圆盒,挖出一小坨棕色膏状物,细细密密地敷在了伤口上。等到药膏干了差不多后,她才又将面纱覆上。
没事情可做之后,她才觉浑身酸痛起来。她躺到床上去,阖眼休息一会儿。
一挨上床,她就沉沉地睡了去。
赵小郭从浴堂回来,见颜迟在睡觉,他便放轻了动作。
放在在案几上的桃枝迎着窗外倾斜进来的傍晚的霞光。他发现花瓣好像有点儿蔫了,他赶紧去了里间,准备找个瓶子将桃枝插进去,免得桃枝蔫坏了。
他去里间寻了寻,找到空着的瓷瓶后,余光一撇,触到架子上晾着的白帕子。他的眼神定在帕子上面走不开了。
这是先前阿迟带的白帕子,他当时没怎么细看,现在才看见白帕子上的字。
他常年扬起的嘴角瞬间塌陷下去。
阿迟怎么会用那个人的东西?
他立在那里,良久,一向清澈无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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