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可思议的听着黛玉的抱怨,顾直脸色古怪的说:“那个宝玉莫非是不食人间烟火?难道他也把自己的祖母和母亲看成了鱼眼珠子?你何必为了那样荒唐的话生气。我们互为知己,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世界上多少买椟还珠的故事,什么是珍珠,什么是鱼眼珠子,怕是宝玉还没分清楚呢。”顾直对着宝玉已经是彻底无语了。贾宝玉的思想确实和别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黛玉仔细想想,觉得顾直说的在理,也就释然了:“我真是糊涂了,日子是给自己过得,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阿难哥哥,我现在忙着应酬和家务事,还真是整天满嘴什么人情往来,什么吃穿银钱,也真是俗了!”
“这叫什么话,圣人治世,要实现安居乐业,天下大同,还不是饮食男女人之大伦。难道这就是俗气?人也不是神仙,吸风饮露就能活着,能住在云彩上?那些妖精也要有个洞府呢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要想超凡脱俗,不是躲到终南山上假清高,而是身在凡尘俗世,却能不忘初心。”顾直伸手把黛玉耳边的碎发撂到耳后,用手掌心摩挲着黛玉的脸颊。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我不过是按着本心行事罢了。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满嘴铜臭,一心钻营的,我都是敬而远之,我和他们说话对彼此都是折磨,和那些气味相投的人说话,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呢。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人情练达。”
揽着黛玉的肩膀,顾直亲吻着妻子的秀发:“你放心,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我看妻子能不能永葆青春,一直做流光溢彩的珍珠还是被生活给磨砺的成了死鱼眼,都是丈夫的本事。这个事情上你那个表哥可是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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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去见识下贤德妃娘娘省亲的盛况?听说贾家可是力邀你门夫妻过去了。”灯节刚过,朝廷的年假也放完了,顾直抱着一堆等着皇帝批阅的折子进了大殿,就见着靖王笑嘻嘻的出来。
看着靖王的样子,顾直就知道皇帝不在,他把折子交割清楚,对着靖王正色的说:“我也不姓贾,去那边做什么?窥视皇妃是个什么罪过?而且嫔妃省亲,关防是有有司衙门和宫中负责的,他们想叫谁来就能谁来吗?那个虚热闹我也不稀罕。”顾直语气有些不好,额头上还有几个刚冒出来的青春痘。
“你还真是火气大,我再也没见过你这样。你不是最讲究君子气度,举手投足都是的规矩。怎么今天也乱了方寸了。一个贤德妃你就成了这样——今后怎么成大事?”靖王拿着扇子虚情假意的给顾直扇风,一边扯着他出来。
打断了靖王的调侃,顾直苦笑着说:“我失态了。”这几天顾直和黛玉连着林如海都感受到外界的压力,尤其这个压力来自东宫。太子已经叫身边的心腹和顾直明着说了,忠顺王那边已经是许了几个世家子弟的功名,太子这边也已经是安插好了。大家各自约定,在考卷上留下暗号,顾直阅卷的时候必定要取中那几个有暗号的人。
可是最后的中举名单是要主考和副主考一起确定,不仅是他们两个还有各位阅卷官的意见。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弊难度不是一般大。而且傅琰宗肯定不会完全同意顾直的意思,傅琰宗还想着办好了这件事好坐上内阁首辅的位子。现在内阁首辅出缺,傅琰宗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
忠顺王和太子的矛盾已经是水火不相容,凡是太子赞同的就是忠顺王反对的,反之亦然。顾直已经是快要郁闷死了。先不说什么报仇洗雪冤屈的大计了,就是眼前这个左右为难的困境已经叫顾直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了。
尤其是贤德妃忽然对着黛玉热络起来,贾家那边还提出来贤德妃省亲的时候,请顾直和黛玉过去。好在被顾直给推掉了,贤德妃还真是爱弟心切,竟然放下身段对黛玉示好起来。皇后和公主每次召见黛玉进宫,贤德妃都会叫人过来请了黛玉过去坐着说话。黛玉干脆是推脱生病,不敢入宫了。
“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能现在辞了副主考的差事不成?我看你就遂了他们的心愿吧。傅琰宗自己先不干净,那些考官们难道都是干净清白的?何必世人皆醉我独醒呢。”靖王眼里含笑,拿着扇子碰了碰顾直。
“这是王爷该说的话吗?科举是天下抡才大典,身为主考不想着如何为国家选拔人才,竟然要屈服权贵。王爷知道多少学子十年寒窗,心怀报国壮志,只为了一朝能考中为国家效力?科举舞弊,比吏治败坏更可怕……”顾直脸上涨得通红,义愤填膺起来。
“我就算是就此仕途断绝,也不能看着他们毁了国家先把人才的大典!神目如电,我不能做亏心,欺君的事情。”顾直愤怒的一甩袖子,表示就算是自此得罪了太子,他被打压,仕途彻底完蛋,将来不能实现为父亲洗雪冤屈的理想,他也不后悔,他是不会拿着原则性的东西来交换的。
抓着要走的顾直,靖王笑道:“别生气,我不过是担心你钻牛角尖。既然你连断绝自己的仕途都不在意,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顾直眼睛一亮,抓着靖王:“你是的意思是——”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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