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多雨,这场雨下得已有好几日了,雨虽不甚大,但天空中的雨势却急,毫无停止的样子,大地开始不满,拒绝再吸收一颗雨珠,积成低洼的地面开始四处蔓延,成了水塘的道路便是它的脾气。
便是这样的鬼天气,一匹早已不见原本颜色快马奔驰在官道上,马蹄翻起的泥浆溅在马上骑士的脸面,泥马泥人混为了一体,唯有那支高扬的小旗仍能看见一抹红,血一样的红。
镇北军营的守卫便是看见了这一抹红,他们不敢持戈阻拦,更是大开营门,任凭这泥人泥马直闯大营。
薛安都静静的站着地形图前,心中是有些喜悦的,前段时间北方传来消息,楚国主发下了征召令欲与蛮人决一死战,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承受来自楚军的压力了。
“报————!”
一路无阻,军驿已到中军大帐,一声急嘶,奔马骤停,军驿刷地跳下马来,不顾满身泥泞踏着鲜红地毯,噌噌噌快步行到薛安都面前,单膝跪倒,从怀着掏出支竹筒双手奉上。
薛安都接过竹筒,验明封口火漆无误,对着薛勇道:“带这位兄弟下去歇息。”言语极淡,因为他是都督,任何情形下都要保持气度。
看着薛勇带军驿下去,薛安都粗大的指骨骤紧,握在掌中的竹筒啪一声脆响裂成两半,一张卷起的纸现了出来,轻轻展开,目光扫过,面色骤然剧变,脱口喝道:“薛勇!”
薛勇刚出帐门不远,听到都督喝声面色也是一变,粗壮的胳膊只是一勾便将方才仍在好言交谈的军驿擒下,一脸狰狞的押回到大帐中。
薛安都面色有些苍白,示意薛勇放开不知所谓仍在瑟瑟发抖的军驿,冷冷问道:“你是何处军驿?”
“回……大都督,我是东区军驿。”
一切明了,薛安都再也按捺不住,将掌中竹片往地下一扔,踏前一步正好踩在竹片上,吧嗒一声竹片再次碎裂,薛安都怒道:“东区之事为何拖到此时来报,不以烽火鹰鹫传来!”
“回大都督,早在前日养在营中的鹰鹫突然全部暴毙,烽火也已燃起,只是这雨势太密,狼烟升不到两尺便被打散了,我家将军才遣我送这八百里急报。”
“哼!好得很,你们真是好本事,整整十万甲士一夜就被人破了。”
“大都督!我们将军真尽力了……”
“滚下去!”
薛安都抬头望了望天,顿起无力之感,挥手让军驿退下,喃喃道:“真是好算计……”转首又喝到:“薛勇,传令各将官中军议事,随我将东区夺回来!”
“诺!”薛勇应了一声匆匆出帐,忽然瞬间拔出腰刀,大声呼道:“大都督!北人杀过来了!”
薛安都双目暴瞪,取下架上贪狼槊,大步跨出,怒喝道:“虎骑何在!”
营帐外薛安都的三十六亲卫虎骑已跨着狮虎兽整戈代发。
“可敢与我死战!”薛安都槊指向天。
“誓死追随大都督!”三十六虎骑齐声怒吼。
前方数不尽的甲士呐喊着攻打营门,薛安都傲立亲卫前,目光坚定不见一丝惧色。
天际传来一声怪鸣,一头庞大的纯白鹰鹫自远处飞来,盘旋在上空,鹰鹫上站着一人,杵着二丈长的流云两刃刀,沉声喝道:“薛安都!我大军都已压境你还不降!”
浑厚的响声在空中震荡,下边仍在抵抗的南军闻声抬头仰望,很多人连手中的兵刃都渐渐垂了下来。
“王慧龙——!你楚国主好卑鄙,假借击蛮之名调动大军犯我国土,现在还来胡言乱语毁我军心,想要我降你是做梦,有能耐你自己来取!”
“薛安都,你错了,王某布这一局岂会只谋你一洲之地,好叫你知晓,刘澄已死,今日起再无国主有的只是大帝!你如愿归降王某可保你封侯,今后你我携手杀上蛮地,为我大楚开疆拓土岂不快哉。”
薛安都面色顿时煞白,回首往南望去,他被围困至今未见一兵一卒来援,这话多半假不了,回首狂笑道:“哈哈哈……只有战死的薛安都,王慧龙来与我一战!”
薛安都境界已是出尘,贪狼槊朝天一指风云顿起,槊尖在雨中闪出璀璨光芒,耀人双目,大营之内营帐全部翻飞而起,但他的身躯就像擎天之柱一般丝毫不动,在这一刻他就是战神。
唳——!
裂月鹫承受不住这股气势,一声嘶鸣俯冲而下,一尺长的铁喙猛地向薛安都凿下,巨大的钩爪随即张扬开来欲要撕扯。
薛安都一声冷笑,“你个杂毛也敢欺我!”贪狼槊微微一晃,“嗡”一声槊尖泛出白色气芒,如圈圈涟漪一层一层套在了裂月鹫颈首上。
“收!”
薛安都一声之下那光圈骤然紧缩,眼看着就要将裂月鹫勒得爆裂,一把长刀探来,只是轻轻一划,光圈顿时寸裂消散不见。
“你的对手是我,何必为难一只扁毛畜生。”王慧龙跨下裂月鹫轻轻叹道。
“那你受死吧!”薛安都收槊就刺,槊尖光圈再次扩散出来,黝黑无比的内圈中突然伸出一只虚幻的狼首来,利齿闪着寒芒,碧绿的目光死死盯在了王慧龙身上,腥臭的红舌垂搭在口外,垂涎不断滴落沾粘成一条晶线。
“嗷——!”
贪狼魂一声嘶嚎,天地都为之变色,连绵的雨势骤然一顿,浮在半空不肯落下生怕被这至邪之物沾染到,与此同时大营中的大楚甲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竟然无法格挡对手的利刃,只是这一眨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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