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了。“玄烨这阵子忙于前朝政事,冷落了你,你别怪他!”
皇后忙道:“老佛爷说哪的话,我怎么会怪皇上。我只是担心他的身子,皇上一人身系天下万民,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劳心过甚。”太皇太后叹气道:“都说做女人苦,其实做宫里的女人最苦!孩子,你要记得,他是你的丈夫,更是大清的皇帝!”皇后道:“孩儿知道!”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皇后才回宫。
回宫时,皇后无意中发现,坤宁宫里她大婚进宫那年康熙和她亲手所种海棠树枯死了半边。败落的叶子萧条的挂在树梢,给人一种残破的感觉。皇后端详着这棵海棠,心里升出不详的预感。她忽然想起了幼年时的养母端敬皇后。那个红颜薄命的女人,就像这花儿一样。
到了这一年的五月里,皇后很快就要临盆。康熙忙于前方战事,无暇顾及她太多。弘德殿里,明珠和索额图正汇报图海大军胜利班师的消息,所有人不禁为之一振。康熙大喜道:“通知图海,他班师之日,朕将亲往德胜门外迎接他。”
众人正商议着,梁九功不顾礼仪的闯了进来,惶惶道:“皇,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一位阿哥——”听到喜讯,康熙大喜过望,可梁九功的下一句话让他心神大乱。梁九功哭泣道:“皇上,请您赶快移驾坤宁宫!皇后她,她不行了……”“你胡说什么!”康熙一反常态的没有沉得住气。
梁九功惶恐道:“奴才不敢欺瞒主子,皇后娘娘是难产,好不容易生下阿哥,她自己却失血过多。太医们都没折了。”梁九功哭得很是伤心。康熙心里一沉,勉强撑住,丢下一屋人,快步跑向坤宁宫。
一路上,梁九功不断向康熙禀报坤宁宫的情形。梁九功道:“陈太医说,皇后前些日子临朝听政,劳心劳力,伤及胎气,加上孩子头脚倒置——”康熙忧心不已,一颗心几乎悬到嗓子眼,只顾往前跑。梁九功道:“皇上,您慢点!留神脚下。”
暖阁里,皇后因为产后失血,虚弱的像纸一样苍白。康熙到时,她才勉强睁开眼睛,向他淡淡笑道:“皇上,又是个男孩。”康熙见她双目无神,又见满床的血红,知道梁九功所言非虚,心下大痛,几乎不能言语。“筠儿——”他悲哀的叫了一声。
皇后道:“您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康熙哽咽道:“朕早就想好了,男孩就叫胤礽,女孩……”皇后苍白的面容让他潸然泪下,泣不成声。“这名字真好!将来一定是个好孩子。”皇后的气色越来越衰弱。康熙强忍伤心,道:“朕要立咱们的孩子为皇太子,将来把皇位传给他!”
皇后的脸上显出惊喜神色,很快就被悲哀和愁容掩去,“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她依恋的看着丈夫,眼角流下一串泪水。康熙终于控制不住,抱起她柔弱的身体,哭喊道:“不——筠儿,我不让你走!求求你,不要走,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再失去了……”他抱着妻子渐渐变冷的身体,哭得伤心至极,多日压在心头的愁怨一朝倾发。
最后,皇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在她深爱的人耳边轻声语道:“我去之后,只许您伤心一点点,一点点……否则,我去了也不安心。”她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气若游丝,“皇上,好好照顾孩子,万不可……不可如先帝一般……”话没说完,她的目光就已经散了,她的呼吸也消失了。
康熙感觉到她的离去,悲痛的五内俱焚,撕心裂肺的呼喊着爱妻的名字。可是,已经没有用了,她再也听不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体冰冷,去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大行皇后年仅二十二岁就归天,举朝震惊,而皇帝因此缀朝五日,更让朝臣们忧心不已。经历过顺治十八年的人们都还记得,端敬皇后的去世,让先帝顺治看破红尘,消极遁世。如今,又一位贤后薨世,皇帝的伤心有目共睹,历史似乎在又在重演。
太皇太后失去最疼爱、最得力的孙媳,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孙子的情况更是让她既担心又焦急。太皇太后道:“可怜的筠儿,为了保住孩子,宁肯牺牲她自己。”苏嬷嬷抽泣道:“皇后是皇上心坎里的人,也难怪皇上这么伤心。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太皇太后道:“谁说不是呢!青梅竹马的情分儿,凭谁也受不了啊!玄烨没有继承他皇阿玛的暴戾,却继承了他的痴情。”她苦恼的无精打采,想到孙子玄烨就不免想到儿子福临。
苏嬷嬷道:“太宗皇帝、先帝和当今皇上都是难得的至情之人。”太皇太后摇摇头,道:“为什么老天爷对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如此残忍!残忍到让他们都要饱受痴情之苦!老天——”她无可奈何的喃喃自语。
坤宁宫里,大行皇后的梓宫停放在正殿。康熙独自坐在暖阁里,没有人敢去打扰他,更没人敢去劝。经历丧妻之痛,康熙身心疲惫,困顿的卧在软榻上。恍惚中,他依稀见到父皇顺治缓缓而来。
一见父亲,康熙忍不住悲戚道:“皇阿玛,玄烨好辛苦!玄烨不想再当这个皇帝了!”顺治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他,康熙道:“这一路走来,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每一步,都是踩在亲人的肩上。建宁皇姑姑、东果皇姐、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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