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定吴三桂的叛乱之时,察哈尔蒙古的首领布尔尼趁乱发动叛变,大有和吴三桂南北呼应之势。大臣们均提不出对敌的良策,而善战的将领也已经尽数派往南方平乱,朝中已无将可派。
而康熙此时,因为连日操劳,早已心力交瘁。又是深夜,梁九功见康熙一晚上没有用膳,忍不住道:“皇上,您歇歇吧!您都已经三宿没合眼了。”康熙无暇顾及,随口道:“你先下去吧!”梁九功见他眼圈青乌,形容憔悴,嘴唇嗫喏了一下,暗自叹了口气。刚要转身而去,康熙忽道:“朕已经三天没去给老祖宗请安了,你带朕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还有,不要说些让她担心的话!”梁九功领旨而去。
康熙连夜召见户部尚书米思翰,商议国库空虚、缺少军饷的事。米思翰道:“我军节节败退,吴贼已攻陷江南富庶之地,切断了朝廷粮饷的重要来源。魏大人和曹大人先前筹集的银两经过多日战事,已消耗大半。”康熙急燥道:“这些朕都知道!你说点有用的,还有没有办法筹集军饷?”米思翰为难道:“这……皇上,依微臣之见,只有增加赋税了。”他边说边窥探康熙的反应。“不行!是朕要和三藩开战,怎么能把困难转嫁到百姓身上。这样吧,传旨给内务府,裁减宫中月银。后宫的一切用度,除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外,全部减半!”康熙叹了口气,道:“就这样,也不过省几十万两,与前方战事,也只杯水车薪。”米思翰道:“臣家虽不富裕,愿捐银两万两。”康熙点头道:“你是有名的清官,两万两差不多是你十年的俸禄啊!”米思翰道:“国家危亡,匹夫有责!钱财也不过身外物。”康熙道:“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个顾炎武虽然视大清如仇敌,这话说的却是慷慨激昂!朕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明天在朝堂上你再把捐银的事说一遍吧!”米思翰知道康熙的用意,连连称是。
第二天,在乾清宫正殿,米思翰在康熙的授意下,主动提出捐银一事。朝臣们揣度圣意,也纷纷表示要捐银,一时筹集军饷百万余两。康熙为此心中一慰。前方送来战报,兵部尚书明珠宣读了战报,最后却顿了一顿,似乎颇为难。康熙道:“明珠,你怎么不念了?”明珠踌躇片刻,才道:“回皇上,安亲王信上说……孔公主也反了!”康熙震惊的向后一仰,一时间无法相信他的话,“孔姑姑也反了……”他喃喃自语。龚鼎孳见康熙脸色变了,忙道:“皇上明鉴,孔公主也是迫于无奈呀!云贵和福建对广西形成围攻夹击之势,孔公主若是不从,广西必遭灭藩。”康熙长长叹了口气,久久无言。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熊赐履匆匆从殿外赶来。顾不上礼节,熊赐履向康熙道:“皇上,大事不妙!近日,京城中忽然出现了一伙人起事反清,为首的叫杨起隆,自称是前明朱三太子。他们纠集了不少官家汉人奴隶,到处杀人放火,寻衅滋事。听说还策划要闯进宫来。”消息一出,举朝震惊,大臣们慌乱成一团,纷纷奏请皇帝速拿对策。熊赐履道:“皇上,臣恐怕杨起隆等人是有人唆使,很可能会和吴三桂叛军呼应。”康熙急怒攻心,勉强忍住,道:“你们大家有什么看法?”大臣们七嘴八舌,也没个主意。
索额图上前道:“臣早就反对撤藩,哪知皇上心意坚决,臣也就不敢再进言。如今势成骑虎,想下来就不容易了!依臣之见,只有效仿汉景帝对待七国之乱的做法,‘清君侧,诛晁错’,和吴三桂议和,才可解朝廷腹背受敌之危。”“住口!下令撤藩的是朕,你连朕也要诛灭吗!”康熙勃然大怒。索额图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康熙道:“明珠,即刻传旨给甘陕总兵王辅臣,叫他平定西北蒙古叛乱。”明珠略一迟疑,道:“皇上,王辅臣——投降吴三桂了!”听到此话,康熙再也承受不住,连日的操劳已经耗费了他很多精力,打击又接二连三而至,终于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啊!皇上——”朝臣们见康熙昏倒,惊慌不已。熊赐履忙沉着的吩咐道:“大家别乱!魏大人,请你快去传太医。索大人、佟大人,劳烦二位和熊某一同将皇上抬回昭仁殿。梁公公,请你去慈宁宫,不,去坤宁宫请皇后。太皇太后这些天凤体违和,年事又高,不能惊动她老人家。”众人依言分头行事。
昭仁殿中,太医正替康熙诊脉,皇后和索额图、熊赐履等人焦急的等待结果。太医道:“回皇后,皇上这些日子辛劳过甚,伤了元气,加之气怒攻心,郁结五内。此乃外感风寒、内忧淤滞之症,非得好好调理不可。”皇后叹息道:“本宫知道了,你去开方子吧!”索额图带太医去开药方,众人也都退了出去。皇后凝视康熙苍白的面容,自语道:“皇上,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呢?你可不能倒下,这一家一国的人全都依靠你呀!”她心疼的轻抚他疲倦的面容,愁烦不已。
昭仁殿里,众妃嫔贵人看到康熙昏迷不醒,个个惊惶失措。一些胆小怕事的妃嫔甚至哭泣起来,皇后尽量压低声音斥责道:“谁都不许哭!”于是没有人敢再哭出声。皇后把众人叫到昭仁殿外的懋勤殿,道:“皇上多日操劳,积劳成疾,自有太医诊断医治,咱们自己不能乱了方寸。这些天,你们要每天到昭仁殿来探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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