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念声意料的是,胤祥坐在那里,虽然没说话,可脸色上也看不出喜怒。
胤祥看见念声进来,伸出手要拉了她来自己身边坐下。“不是让你陪着四哥在前头说话的吗?怎么过来了?”
念声微微一笑,搭上胤祥的手,没有落座,而是在胤祥身边站了。“四嫂也在后面呢,我怎么好在前面干站着不动?”念声说着顺势打量了一下这屋里的陈设,只见从家具到摆件,一应都是中规中矩的,连一件出挑的都没有,颜色也都选的偏素,晚间灯火下难免显得有些暗沉。
“你素来都是最懂规矩的。”胤祥笑着回应了念声,也就由着她在自己身边站了。“你进来的正好,爷才要有话问她,你也一起听听。”
念声这才知道,敢情刚才是碍着四福晋在,所以胤祥还什么都没问呢,四福晋大约也明白自己再呆下去难免尴尬,所以才去了外头等着,留下屋里两个人好说话。“原来是妾身来的不巧。”念声其实对于瓜尔佳氏投缳自缢这件事上并不想知道太多,她只要知道人没事儿就足够了。“贝勒爷既然和……”念声说着不由得顿了一下,瓜尔佳氏年纪比自己大,两人之间也没有正式的见过面,称呼上难免有些别扭,“既然和瓜尔佳氏有话说,那妾身还是先出去吧。”最后念声还是选择了以其母家的姓氏作为称呼。
胤祥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这有什么?爷和她有什么话说那也都是家事,你是嫡福晋,有什么家事还是你不能听的?”说完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瓜尔佳氏,“这位就是嫡福晋了,怎的还不见礼?”而胤祥拉着念声的手始终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瓜尔佳氏听见胤祥的话,瞬间浑身上下都是一僵,凤仙花汁细细染过的绯红指甲正一点点的掐进自己的手心里。
“怎么?你上了一次吊,就连起码的礼数也都忘掉了吗?”胤祥见瓜尔佳氏跪着没动,声音不由得冷了三分。
瓜尔佳氏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胤祥面前三步远的青砖地上,仿佛泥塑一般。
念声如何不知道瓜尔佳氏心里对自己的怨怼,这个时候相见本就已经没给彼此留下什么颜面了,现在又被胤祥逼着向自己行礼,瓜尔佳氏心里定然愈发不忿。“贝勒爷,她也是才缓过一口气来的人,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论这些虚礼了,再有什么也不妨先让她起来再说。”念声说完就想过去亲自扶了瓜尔佳氏起来。
胤祥手里只一拽,就把才走了两步的念声拉回到了自己身边,却没看她而是对了地上跪着的瓜尔佳氏说道,“既然福晋体恤你,那你就起来回话吧。刚才爷问你的话,你还没答。此时福晋来了,也就省的爷回去再和她说了,你一并说与我们二人听吧。”
胤祥的话说的并不严厉,可也不容拒绝。念声眼见着瓜尔佳氏打了个寒颤,才轻声谢过胤祥,从地上自己站了起来。
念声也是这时才有机会借着灯火细瞧了瓜尔佳氏,一眼看过去,别的不好说,但明眸皓齿于瓜尔佳氏而言是足当的起的,若不是多少知道点她是个有心思的人,念声定然会觉得她是个温婉懂事的女子,也难怪太子爷会对她挂怀于心,酒醉也还惦念不忘了。
“你看什么呢?”胤祥见念声迟迟不肯落座,只是盯着瓜尔佳氏看的颇为认真,不由得笑了问道。
念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仪了,也掩口轻笑了一声,顺着胤祥的意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倒也没什么。妾身只是瞧着她样貌生的好,私心想着留在贝勒爷身边伺候倒也很是合宜。”
胤祥闻言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头,他虽知道念声不过是一句玩笑,可为着那前前后后的事上,胤祥打心眼里并不喜欢这个玩笑。“有什么合宜不合宜的,不过就是伺候人的罢了。你要真觉得她好,等回了府里干脆送到你院儿里去,伺候在你跟前就是了。”
念声回过味儿来,心知胤祥这是在和自己闹别扭,少不得要哄他几句,“贝勒爷就会拿妾身取笑。挂蟾眼下日日都在和妾身抱怨她不如从前忙碌了,以至于好些时候在我跟前站着都觉得无趣。您要是在赏一个给妾身,那挂蟾岂不是要时时抱怨了?”
“你不用在十三爷跟前惺惺作态说这些话来霉气我,横竖我也是皇上赐给十三贝勒的格格,生下了贝勒爷骨肉的人,哪里就由得你作践了?”瓜尔佳氏见念声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笑,心里的火早就压不住了,又听见胤祥不仅没有丝毫回护自己的意思,还要把自己当做使唤丫头送给念声就更加难以接受了,以至于不顾一切的说道。
念声打从心底替瓜尔佳氏幽幽的叹了口气,就是这么两句话就耐不住了吗?
果然,不等念声开口,胤祥就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高几上,大声呵斥道,“放肆!这是你该和嫡福晋说话的规矩吗?跪下!”
瓜尔佳氏有心硬气一次,可谁知才一仰头,就正对上了胤祥冒火的眼睛,心下一慌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腿一软就滑坐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一直是四嫂看顾着你,你要是有个好歹是脏了四个四嫂的地方,你以为就凭你,爷也值得大晚上的跑这一趟吗?”胤祥对瓜尔佳氏可谓是看到就生厌,所以说起话来全无情面可言。“爷问你为何要自缢,这么半天了你连一句话都没回!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贝勒爷?”
“贝勒爷,不是的,不是的。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是……”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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