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为难您。”
语毕,鹿尘快步走向原先洛明远所在的那间办公室。此刻,满心的愤怒令她不想再讲规矩礼仪,径自按下门把手推门而进,林雨杭正举着喷壶在浇花,瞧见鹿尘,不觉愣在原地。
“小鹿……你回来了?”
鹿尘上前,端起花盆,“我师父都被你赶走了,还留着他养的兰花做什么?不如我帮你把它物归原主,也省去你每天打理耽误时间!”
“你不能冤枉好人啊,小鹿!”林雨杭反应神速,不出三秒,慌乱之色已从他脸上消失不见,“洛总怎么可能是我赶走的?一切都是董事会的决议,我个人无法干涉。”他放下手中喷壶,缓缓走到鹿尘对面,“洛总年纪大了,他也早有意愿解甲归田,我总不能硬生生拦着他不让他走吧?咱们嘉木是一支年轻的队伍,更需要年轻的人来带领。”
“往脸上贴金的本事,谁都比不过你。”鹿尘对林雨杭这番辩解嗤之以鼻,“别人也许不知道你怎么一步一步上位的,萧总、洛姐姐和我却清楚得很——没有我师父的发掘和提拔,你现在可能只是一个在古玩街骗人钱财的游商小贩!”
林雨杭面上明显挂不住了,“话说太过,你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小鹿。”
“你放心,我为我说过的话负责,”鹿尘双拳紧握,尽力压抑着动手打架的冲动,“你别急着狡辩,我没有冤枉你,你背后鼓捣的那些小动作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知道。”
“是么?”林雨杭镇定自若地反问,“还有谁知道?我洗耳恭听——”
鹿尘说:“库管员、出纳、会计,和我们瓷杂部大部分同事。你还以为你掩饰得很好?大家只是看破不说破,等着看你出洋相!”
林雨杭忽然笑出了声,“知道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会留着老领导的旧部帮我打江山?呵呵,妇人之见,幼稚!”他指着门外,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屑,“不信你去看看,你说的这些人现在还剩下几个?”
“你把自个儿当奴隶主吗?”鹿尘坦然道,“文明社会,从来没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你没读过劳动法?可笑!”
“提醒的好,我是可笑,可笑到在这儿听你胡言乱语。”林雨杭拿起内线电话,嘴角歪向一边,威胁道,“是你自己走出去?还是我叫保安来撵你?你觉得哪一种更符合你的预期?”
“你记住,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鹿尘稳稳地捧着花盆,昂首走出董事长办公室。背后响起咣当一声脆响,不用说,肯定是林雨杭气急败坏砸了茶杯。她冷笑一下,神清气爽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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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主干道路旁,鹿尘才收住脚步。
岂止人非草木,其实花也是有感情的,尤其是洛明远养的这盆君子兰,颇有灵气。拱桥形状的叶片,颜色由淡绿渐渐过渡到深绿,叶脉清晰可见。绿叶衬托着火红的花,翩然而立,仿佛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出现于眼前。
鹿尘低头,深深吸气,君子兰清淡的花香,安抚着她发怒后狂飙的心跳。风吹过,叶片轻轻动了两下,似乎在和她交流。
“好了,别怕,”她对着花喃喃自语道,“我现在就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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