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叻——”车轱辘碾过一块石子,整个车厢突然震了一下。
帕丁森被震醒了,他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全身细微的气力都缓缓恢复到脉络里面,可深处,还充斥着慵懒的感觉,他这么一动,身上了毯子便滑落到地上了,酸涩的双眼眨了眨,发现甘罗平静地看着自己。厢里没有点烛火,只有模糊的玻璃窗,透入着灰蒙蒙的淡色光辉,灰暗的色调,映在了甘罗温润静默的脸庞上。
帕丁森有些发怔,他想到自己记忆中的画面。我不是躲在货物区吗?然后?然后?他的目光往四周瞄了喵,还是人马座佣兵团熟悉的车厢,窗外鹅毛大雪纷飞,深蓝色的旗帜摇曳飘荡,长久不变的冰天雪地,深刻地印在一切事物的背后。
车厢里很安静,能听到的,甚至只有自己的耳鸣与心跳。帕丁森微张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不敢先发声,只是弯下身子轻柔地捡起来毯子,一点点将自己团团围住,双眸在毯子帽檐的包裹下露出,有些胆怯地望着甘罗。
甘罗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不说话,帕丁森就想一直沉默下去,事已至此,帕丁森那家伙难道不知道要坦白自己魔法师的真相吗?他气得发笑,双手交叉摆在胸前:“你很怕我吗?”
“没有啊。”帕丁森瓮声瓮气地说。
“真的没有?”
“有一点。”
“说!”
“说什么啊?”
“你脸上就写着一个词——满是心事。”甘罗一字一顿的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强盗们呢?”帕丁森怯怯地说。
甘罗微微侧头,简略地解释了一番当时发生的事情,包括驿站木墙的撞裂,强盗大汉,神秘红披风的刺杀,当然略过了说帕丁森那里发生的事情,这家伙恐怕比自己清楚得多!
帕丁森听得眼睛有些发怔,自己又有惊无险地逃过了一劫,他虽然说得轻描淡述,可帕丁森知道,每一发刀剑,每一个退守与进攻,都充满着凶险。这个人平凡的面目下,到底隐藏着多少可怖的底牌。
人马座佣兵团、兰斯特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吗?
“谢谢你!”帕丁森深深地鞠了一躬,帽子随着脑袋滑落,掉在了晃动的车厢上。
“我们的事情,并不是谢谢能够解决的。我们也没时间,去纠结这些,”甘罗摆了摆手,他双眸紧紧盯着帕丁森帽檐下的眼睛,尽量平静着嗓音问:“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听到问题这个词,帕丁森就越发紧张了起来,但他表面假装着平静,他低手捡起了帽子,应承了一声:“嗯!”
“你的身份?”甘罗顿了顿,组织语言很久,到头来舌头却打结了,他咳了咳,用沙哑低沉的嗓音问:“你是一个魔法师吗?”
整理帽子的手停滞了下来,帕丁森如同被人重击一拳,整个人都呆了。甘罗怎么知道的?引线人不是隐藏了他的身份吗?甘罗的获得的讯息里,应该没有这一栏才对啊?他难道是猜测出来?甘罗嘴唇有些发干,眼神泛滥起惊慌。
“是不是?!”甘罗递进地问道,手指的关节有些发白。
甘罗救了自己很多次,自己的生命也算是掌握在他的手里,那就承认吧?可这一层薄薄的谎言揭穿之后,甘罗的目光还能那么平静吗?这个经历过建国战争的士兵,该不会遭遇过魔法师的恶战,从而在内心深处,对魔法师无比地憎恨吧?帕丁森犹豫半刻,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却动用很小的力气点了点头。
“我的天吶!”甘罗虽然有心理准备,可震惊还是表露无疑。魔法师在旧帝国时代便珍稀得像怪物一般,他从来没有勇气与魔法师正面战斗过,在记忆之中,自己就只参与过星月塔群的歼灭战。而且那时候,战斗的主力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好朋友——卡尔。那些魔法师,现在更是被纳入了传闻故事之中,跟龙平肩,成为了新一代童话故事的邪恶反派,拥有惊人的力量,与狠毒的心肠。可眼前的这个傻傻怔怔地帕丁森,背后却是杀死了红披风的魔法师吗?
帕丁森这副模样,与阴鹫孤高的魔法师不太相像啊!
帕丁森承认之后便释然了,他忐忑地低下了脸庞,眼神有些黯淡,双手摆好帽子,然后放下,手指紧紧地抓着椅边,双唇微颤地说:“你要离我而去吗?”
“为什么?”甘罗一怔,疑惑地问。
“你不知道吗?在哪里发现魔法师,是要动员人力抓起来,绑在火刑架上烧死的!”帕丁森手指抓得更紧了,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无数逃亡中遇见的恐怖景象在他脑海浮现,他有些哽咽地说:“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与魔法师扯上了关系,就只能被冷酷地处理掉。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狼狈地生活着,每天在鲜为人知的地方苟延残喘。”
“你救过我的命,现在就算交我出去,我也无话可说!”帕丁森松开握住椅子的手,挺直腰板,眼睛禁闭着,发白的脸庞上透露着一丝决然。
一个少女紧紧地被捆绑在火刑架上,她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将悲怜兮兮,充满着泪水的双眸投向围观的群众,那些衣着鲜亮的人们,却冷酷地站立着,彷徨地组成了人墙,没有人,越过了那士兵的刀剑。火焰在落下的火把中燃起,干枯地稻草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火焰,熊熊地蔓延向了火刑架。
被火焰包围的少女失声地哭诉,绝望着抬起了修长地手指,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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