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需要休息。意识朦胧中,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门外吵架,一男一女的声音缭绕不绝,让人心烦气躁。她翻了个身,床板嘎吱作响。
我有这么重了么?她迷迷糊糊想着减肥,侧身躺着,耳畔突然又传来一阵小小的动静,像是指甲抓挠床板。江珧浑身僵硬,睡意全无,静静躺了一会儿,她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床底下有人!
悉悉索索的响动不断传来,一个女人“呵呵”闷笑,像蜘蛛或者老鼠一样在床底下爬来爬去,但体型绝对不小。
江珧寒毛直竖,摸索着碰到小灰温软的小身体,一把将他拖到怀里紧紧搂住。正太好像没注意床底下的声音,他把小脸贴在江珧丰满的胸脯上,开心地眯着眼。
江珧的心跳快如擂鼓,她紧张地捂住小灰的嘴巴,悄声在他耳朵旁说:“别出声,屋里可能有东西。”
她睁开眼,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因为害怕,睡前她没有关灯,昏黄的光映在陈旧的家具和墙壁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气氛。她鼓起勇气,慢慢向床下看去,视线边缘外,一缕长发嗖然抽了回去。
床底下一无所有,声音也消失了。
江珧刚松了口气,却猛然发现衣柜的门半掩着。她睡觉之前有用到这个柜子吗?或者小灰淘气打开玩没关上?江珧心乱如麻,死死盯着衣柜,门缝中似乎有双阴毒的眼睛在向外窥视。
就在这个对峙的僵局中,小灰率先跳下床,打开手电,勇敢地拉开了衣柜。里面只挂着几件小朋友的衣物,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房间太诡异了!简直跟鬼屋似的。”江珧实在睡不下去了,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海军蓝条纹t恤在小灰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你那袖子勾破了,可以带上当替换的。”
小灰沉着冷静地说:“我们换一个房间吧,不用怕,那男生说黑潮退却前这边是安全的。”
“他原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江珧等待小灰换衣服。他站在窗帘前,套上那件t恤又穿上条绒背带裤,看起来精神又可爱。
“真不错,我们走。”江珧刚说完这句话,忽听得外面玻璃上砰砰砰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击拍打。江珧心中暗道,这气球真是成精了,居然怕自己被忘在这里,来提醒我们了。
谁想那拍击声越来越惶急,气球似乎在拼命撞击想冲进来。一双青白纤细的女人手臂从窗帘后伸了出来,抓住了小灰,一把将他拖进厚重的窗帘后。
气球不是怕被留下,它是在报警!
江珧意识到这点已经晚了,小灰的身体完全被拖了进去,窗帘后传出女人阴森得意的笑声,布料在孩子挣扎下不断起伏翻腾。
“放开!你给我放手!”一股热血上头,江珧抄起西瓜刀,照着成人脑袋的高度猛砸下去,尖锐的悲鸣传出,一片暗红色的血渍从窗帘布上渗透扩散开来。小灰挣扎出半个身子,江珧抓住他的背带裤,一把夺了回来。
这孩子居然没被吓掉魂,指着门口大叫:“快跑!”
窗帘被整个撕了下来,一个狰狞的女鬼嚎叫着显出身形,她肤色青白,长发委地,鲜红的嘴唇裂到耳根后,四肢着地,像只大蜘蛛般趴在地板上,疯狂地朝攻击她的江珧冲过来。
江珧手里握着西瓜刀,转身开门逃了出去,想把怪物引走。
这女鬼的行动方式诡异极了,四肢扭曲弯折,不仅能在地板上飞速爬动,在天花板和墙壁上也如履平地。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了,江珧在黑暗的走廊中狂奔,经过的屋门一个接一个亮起灯,她这才发现,这座建筑里的每个房间完全相同,窄小的单人床、衣柜、拖到地面的厚重窗帘,甚至连窗外的风景都一模一样,荒凉昏暗的天空和城市,像是照片般的复制品。
女鬼在身后猛追,裂开的红唇里不断喷出恶毒的诅咒。为什么只有她们俩招惹到这个怪物?难道仅仅因为带着一个小男孩吗?
江珧已经没有余力思考了,她奋力奔逃,经过的房间门有几百个了,可走廊似乎永无尽头。江珧敲碎了侧面的玻璃,从窗口跳出去,然后顺着消防梯爬上了房顶。
视野一下子开阔了,黑潮汹涌仍未退却。已经无路可退了,江珧持刀弯腰等待着,一只涂着血红蔻丹的白手攀上边缘,女鬼慢慢地爬了上来。像是享受捉弄猎物的快感,她低声念着几个意义不明的词汇:“总有一天……我的……男人……财产……”
江珧冷笑一声:“做梦!瞧你那个丑样子,倒贴都没人要!”
女鬼暴跳如雷,猛扑上来,一人一鬼正面冲撞,互相掐着对方在地上滚来滚去。女鬼长长的黑发垂下来,一种浓烈香水混合土腥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血红长舌甩来甩去,恶心又恐怖。
“去死!”女鬼高声嘶叫着,死死掐住江珧的脖子,尖利的指甲扎进她脖颈。
江珧被掐得几欲昏死,鲜血滴在脸上,弄得睁不开眼睛。但她决不是轻易就认命的脾气,摸索着抠住女鬼凹陷的鼻窝,用最大的力气推开那张阴森青白的鬼脸,并以双倍的声音对吼回去:“你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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