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样子猜是被婚嫁之行给打动了,正要挤过去假意嘲讽真意劝说一番,就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袖子:“你干什么去?”
秦白易一回头就看见了林高义那张泪流满面的圆脸,着实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这番情形自然是被打动到了!不像你,这般无情无义!”
秦白易甩开袖子上的爪子,翻了个白眼道:“没出息,看人家成亲自己哭的跟个女子似的,期期艾艾,赶明儿自己成亲还不得痛哭流涕,跪在轿前赌咒立誓?”
“那倒不至于,不过日后若是我成亲,定也要将妻子千般宠爱万般呵护,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秦白易抓起林高义的衣袖,一把就抹在了他的脸上,胡乱的擦着鼻涕眼泪道:“这倒是句人话。”
人群涌动,新郎搀着新娘就进了正厅,待新娘跨过火盆,喜娘就乐呵呵道:“新娘过门跨火盆,来年添丁又聚财,孝敬公婆善待儿,家庭和睦万事兴。”
正厅中早就布上了青幔红绸,高堂上座太尉和昭华长公主,两边站着公卿各家前来贺喜的宾客,外间鞭炮礼乐不断,厅中红烛高燃,喜娘唱和:“香火飘渺,灯烛煌煌,新郎新娘齐聚厅堂!”
徐方卿搀扶新娘站好后,就听道:“跪!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新娘入洞房!”
堂中欢呼不断,拜贺连连,长公主领着内眷前往公主府入席,男客则由太尉引领到偏厅入宴。
席间觥筹自不必多言,徐方卿醉意浓浓踏进厢房,满室旖旎,烛光摇曳,秤杆挑下盖头,真真是惊鸿佳人,眉眼低垂娇羞浅笑,喝了合卺酒,挂了长命灯,将席垫上的新人一把抱起,抬手扫开了床榻上的红枣花生,放下幔子就是一夜的疼惜……
从公主府中出来时,万芩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那些个夫人小姐拘束严谨,当真是无趣的很,好不容易挨到了散席,钻进车内就要打盹,一旁的银朱拿起小几上的斗篷忙给盖住道:“小姐先别急着睡,过会儿下了车没的再着了寒气,虽说打了春,夜里还凉的。”
万芩哪里管得了那许多,枕着银朱的腿就脑子一阵发昏,呼吸绵长的睡了过去。怎么回的房间,一概不知。
第二日巳时,万芩才朦胧的睁开了眼,支着胳膊坐起身,一看已是日上三竿,惊跳下床,水苏推开房门时,就见自家小姐穿着中衣在屋内站着发呆,放下手中的铜盆道:“小姐倒是好眠,冬书夫人卯时三刻就来了,等了一炷香也没见您动弹,在桌上放了本礼训就走了。”
“完了完了完了,她肯定又到父亲跟前告状了,这可怎么办,如今又多了重懒惰的罪责,完了完了完了。”万芩甩着袖子就在房里踱来踱去,手足无措。
水苏调皮一笑:“小姐别怕,老爷这会儿没空呢,莫关先生和老爷在偏厅说着话呢,那个沈公子也来了,原本冬书夫人倒真去老爷跟前告了状,是莫关先生说的,小姐昨日定是喧闹太过疲累,要好生将养休息些,老爷就没说什么了。”
“真的?”
“可不是真的嘛!”银朱从外面端着餐食一边进来一边道。
“昨夜小姐当真是睡得死,怎么叫都叫不醒,一味的哼哼。”
“还啦好啦!不许再说,快给我梳洗一下,我都快饿死了,回头去好好感谢舅舅一番。”
万芩收拾好后带着水苏就往偏院的莲鸢斋中去,还没踏进偏院,就听到了一阵清扬的笛声婉转动人,柔柔淡淡,忍不住隐了些许气息,悄声的在垂花门后往里偷看,就见院中青石台阶下的柳树下,一青衣广袖公子正享受般的吹着手中的一杆白玉短笛,就算万芩刻意敛了气息,还是被他察觉了出来,笛声骤停,转身而立,露出那张温润的面庞,凤目微扬,看到万芩后顿时目光含笑,将玉笛插在腰间,拱手朝万芩行礼。
万芩见被发现,便大方的带着水苏从垂花门后走了出来,垂手腰间磕绊的服了个女子常礼。
沈汀寻温声问道:“小姐可是来找师父的?”
“呃……啊?啊!是啊!我来找舅舅的,他在吗?”
又是一声轻笑“师父和廷尉大人出门了,不在院中。”
“啊?哦……呵呵,不在啊,那我来的倒不是时候,呵呵。”
水苏听了这话直拍脑门,这是哪里来的傻姑娘竟上了自家小姐的身。
万芩见沈汀寻仍旧笑而不语,便道:“呃……不知,不知刚才公子在吹什么曲子啊,呵呵,真好听!”
沈汀寻凤目氤氲含笑:“鹿鸣调。”
“鹿鸣调?我从未听过这首曲子,倒是好听,不知出处何处啊?”
“并无出处,不过是在下胡乱吹奏的曲子罢了。”沈汀寻不经意的顿了顿,回身拿起石桌上的白瓷茶壶慢悠悠的给万芩倒了杯茶道。
“胡乱吹奏的吗?沈公子当真是才华横溢,什么都会,随便吹得曲子都这么好听。”万芩性格本就有些没心没肺,这话说的却是满脸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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