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裴轩回教室拿落下的笔记本,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叶疏影直盯着一个地方瞧。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个人算是熟悉了些,他便随口问了句:“看什么?”
“嗯?哦……没什么。”叶疏影有些不自在地扭回头,捏住剧本的手指紧了紧,面上绯红,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假装镇定地问:“笔记本找到了吗?”
“找到了。”盛裴轩没有再坐下的意思,瞧了瞧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叶疏影将剧本卷成筒状握在手中,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点点头冲他笑道:“行,那明天再继续。”突然歪头一笑,显露出平时不常见的娇俏来,“一起吃饭?”
眼前的佳人气质清雅,白皙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笑容甜美眼含期待。偏偏面对的是个不识风月的愣头青,就像装了个隔离器,一腔温柔尽付东流不说,柔情小意他也感受不到。
盛裴轩摇摇头,想起了什么似的,摸了摸后脑勺,拒绝了人家一片心意:“不了,我回家。”
叶疏影愣了愣,想起来曾经从某个男生那里得知,盛裴轩在学校附近好像有套房,大一进来起就没住过宿舍。想到这里,她笑得更甜了,有些羞涩却大胆地望向他:“还没去过你家呢,就在学校附近吗?”
为了追汉子,她也是豁出去了,这话中的意思太明显,几乎就差明说:还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盛裴轩只是对这方面迟钝,并不是蠢。叶疏影的意思太明显,他总算意识到了,尴尬不已,垂下眼想了想,婉拒了她:“今天太晚了,下次请大家一块儿去。我先走了,再见哈。”落荒而逃。
叶疏影抬头望了望还亮着的天,和情人坡上四处搂搂抱抱的小情侣,疑惑:“五点也算晚?”
樱桃是一路哭回家的。在“情敌”面前她勉强撑住了,肩背挺得笔直,力求用最优雅的姿态转身离开,可是一上车就完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得杨桃哥哥手足无措,抱着妹妹慌乱不已。
他在国外多年,对十五岁的小姑娘谈恋爱这种事接受良好,往常见到为失恋痛哭的姑娘他还暗觉无聊,这有什么好哭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叫自个儿妹妹遇上这种事。当事人不同,这感受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樱桃哭得双眼红红,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把杨桃哥哥的心都哭碎了。一路哭,一路哄,他恨不得叫司机掉头回去,找到那个姓盛的王八蛋揍死他!
叫你劈腿!
叫你负心!
我妹妹这么可爱你tm是瞎了吗!!!
祁明山匆匆赶回来,发现樱桃卧室外围了一堆人。
冯阿姨急得都快掉泪了,她是在姚敏行出国后,由祁奶奶找来照顾樱桃的,这么多年,说是对樱桃视若己出也不为过。小姑娘从小到大过得顺风顺水,家里上上下下都宠着爱着,要星星不给月亮,哪里受过委屈?
今儿个樱桃一回来她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果然,小丫头径直跑进自己屋子里,关了房门不出来。问杨桃,杨桃只是苦笑,什么也不肯说。叫她怎么不心急?
扫了站在一旁的儿子一眼,祁明山沉声问:“怎么回事?”
杨桃摊手,左右看了看,示意这里不好说。其余人瞧见,哪有不懂的,都自觉离开,将这片空间留给他们父子。没一会儿,除了冯阿姨之外,闲杂人等都走了,走廊上一时空了下来。
“今天,我们去了一趟中戏。”杨桃也不知道该怎么叙述这件事情才好,关于妹妹的感情问题,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去看那个……小盛的。小盛就是——”
“我知道他。”祁明山打断他的解释,脸色不太好,“长话短说。”
“樱桃带我去见他,没想到看到他跟他女朋友在一块儿。”杨桃也有些气愤,“樱桃上去跟他女朋友说了两句话,回来就哭了。”
冯阿姨不太确定:“小盛?就是在沈阳救了樱桃那个小盛?”
“没错就是他。”杨桃肯定地点头,这一段樱桃告诉过他好几回了,印象深刻。
祁明山眉心皱起,像是在思考什么,很快,他就有了决定,冲杨桃点点头:“这事儿说一遍就够了。以后别在你妹妹面前提起那个男孩子。”语罢,他抬手敲门,三下长,两下短,扬声对屋内的女儿道:“樱桃?樱桃,是爸爸,给爸爸开门好吗?”
“……爸爸,我好难过,我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樱桃埋在爸爸肩上哭,把爸爸的衣服都哭湿了。
儿女长到再大,在父母眼中都是小孩子,何况樱桃如今也不过才十五岁?这样严密的保护下娇养出的掌上明珠,眼见着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却偏偏遇上个坏小子,惹得她哭哭啼啼。
祁明山心情着实复杂,叹了又叹,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宝贝女儿了。
良久,他才轻拍着女儿的背,出言问道:“那就不待在这儿了。樱桃……想出国吗?”
“嘤嘤嘤嘤嘤——唔?”樱桃诧异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大眼睛里还噙着泪珠儿,却忘了落下,只是不解地盯着爸爸。
想到昨日与母亲的一番长谈,祁明山又是一叹。祁母是个极睿智的老人,可以说,在父亲早逝没有祖荫的情况下,祁明山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祁奶奶功不可没。在他仕途上的每个转折处,背后都少不了母亲的谋划与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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