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可笑之事,自然不朱,不过是否有比在自家家门口、被他人劫走东西更为可笑之事呢?而且这‘家门口’,乃有数十万壮丁……众所周知,袁绍迟迟不敢挥军南下,乃是因粮草不济。
众所周知,袁绍大军粮草,乃是从青州日夜兼程运至,转冀州、至白马。
从青州运粮至白马,运输何其不易?
青州刺史袁谭,也就是袁绍长子,多有宏图之志,可惜却无相应才华,为博袁绍其父欢心,原本打算提兵八万攻下东郡,缓解运粮之艰难,谁想东郡太守曹性,原本刘平帐下一莽夫,如今似乎变得有勇有谋,提早设下伏兵,大败袁谭。
兴致勃勃而来,灰溜溜而去,正是袁谭如今的写照,也是数日来叫袁绍面色不善的缘由所在。
不过比起袁谭败师东郡,还有一事更叫袁绍为之愠怒。
那就是,从青州运来的粮草,已连续被人劫走两次了……
甚至不用想,袁绍都知道定是刘军做的好事,他,不怪这些刘军。
也是,两军交战,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劫人粮草、断人粮道,此乃兵家手段,司空见惯,袁绍恨的,是……
“啪!”重重将一卷竹册砸在案上,深深望着眼前的郭图,袁绍皱皱眉,冷然喝道:“十余日了吧?这路兵马在我五十万将士眼皮底下,连续劫我两次粮草,可笑、可笑啊!区区数千人马而已,你竟是找不出其落脚之处?唔?”
郭图低头默然不语。
当然,并非是负责此事的郭图不尽力,实在是贾诩技高一筹,每每在要被袁军发现踪迹时,提早离开,是故郭图也无法子。
总不能派个十万大军出去,漫山遍野的找吧?白马附近偌大地域,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对面着愠怒中的袁绍,郭图到也硬气,一声不吭,其实论其中究竟,乃是郭图善于察言观色,就随在袁绍身边,他深深明白,若是主公在震怒之时辩解,尤其不好,这会叫主公更为动怒,再者,自然有人会为自己辩解……
“主公不必顾虑此事……”果然,站在帐内的众谋士中,庞统开口说道:“依在下所见,此路刘兵既然敢在我五六十万大军眼皮底下劫走粮草,分明是早有准备,郭大人查不到其落脚之地,也在常理之中……”
见是深得自己信任的庞统开口为郭图辩解,袁绍心下怒气消散了几分,哼了哼说道:“然而此路兵马如此肆无忌惮扰我军清净,实叫人心起恨意,若是设法将其拿住,非但我心中恶气不消,日后天下,亦要笑话我袁本初军中无人,徒损我军威仪……”
“哈哈,主公多虑了!”庞统哈哈大笑,拱手正色说道:“主公言中‘名望’,乃是虚的,乃是空中楼阁、纸上画饼,看不见,摸不着,何必如此在意?古人云,成王败寇,事成之前,一切名望皆是虚幻,主公大可不必如此在意!”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尽皆愕然,倘若刘平在此,听了庞统这番言论,恐怕要为之惊讶了。
若是叫刘平来说,恐怕便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或许,庞统在某些方面方面,与刘平酷似,两人都是真正的务实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现实……
“额?”袁绍愣了愣,抚着下巴诧异说道:“士元言论,倒是别致……”
成王败寇……
沮授深深望了一眼庞统,心下暗暗点头,此子,眼光卓越!
“士元如此说……”袁绍细细一思,用手指扣着桌案,望着庞统朗笑说道:“岂不是将先贤谏言,束之高阁?古人云,天下首趋者,大义也,是故王道之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主公此言差矣!”庞统摇摇头,正色说道:“昔日强秦并吞六国,六国合纵抗秦,聚王道之师,结果呢?被强秦一一击溃!在下以为,这‘王道之师’,不过是收拢民心之手段,若是主公依此法掌军,极为不妥……成王败寇!”
“此言在理!”袁绍信服,点头附和,心中早已将粮草之事抛之脑后,喃喃说道:“士元之意便是,倘若此战我等胜,我等便是王道之师,刘天机便是寇;倘若我等败,一切虚名皆成泡影……”
“主公英明!”
“嘿!”袁绍哈哈大笑,抚掌说道:“我率百万大军伐刘,如此声势,空前绝后,岂会落败?士元之意我明白了,不过……叫这路刘军在我等眼皮底下,我总是心中不乐,士元可有妙计?”
“妙计不曾有,良策倒是有……”庞统谦逊一笑,拱手说道:“其实此路兵马,区区数千人,无关紧要,只要我等击败刘军,此军当下溃散,不过既然主公问计,在下便言之一二:此路兵马既是为粮草而来,我等便以粮草设伏便是,想来沮大人、郭大人亦是想得到,不过是心思大局,无心顾及此事罢了……刘天机欲用‘劫粮草’之策,延误主公战机,主公应当要庆幸才是……”
“呵……”望了一眼沮授、郭图,袁绍脸上露出几许微笑,点点头,哂笑说道:“士元妙策,刘天机岂能想得到?他以为我只能从青州运粮?不过是做给他看罢了,哼!可惜就算是从并州运粮,亦要耗费诸多时日,否则颜良便不会冤死与刘天机手中,坏我一员大将,刘天机啊……”
庞统微微一笑,拱手正色说道:“兵法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者,军中利器,断然不可有失,主公放心,并州之粮如今已大多屯于牧野,虽不多,亦可支撑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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