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林公公通报一声。”
那人手中拿着白丝帕,仔细擦拭,随后扔到条石上,笑意缓缓, 答道, “原来是侯爷啊,一向可好?”
宋巅原就不是虚以委蛇之辈,面上挂着寒霜,声音犀利,“不如公公安逸。”
这番敌意可是很明显了, 自从圣上登基以来,这帮太监们愈势焰滔天,滋蔓难图,远安王之所以能轻易从京逃走, 可少不了他们助力,又帮着文官一派打击武将,是何居心?
默默无闻的一群伺候人的玩意儿竟也能与着有品阶的禁卫军都督平起平坐,可见其势。
大成林瞟了眼一侧素衣的林皎,眸光渐缓,恭敬问安,“这位定然就是丹阳郡主了,圣上与国公爷可是等着您了。”
林皎松开男人的大手,手心里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看着高耸的金殿,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权利的可怕,和,悲哀。
“大成林公公言重了,让圣上等,是我的罪过。”林皎半转身体,受了他半礼。
“烦劳郡主稍候,杂家这就进去禀报。”大成林比对着小成林可多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心窍,这位凭空出来的郡主,可是国公爷的命根子,而国公爷呢,又是圣上的命根子,即是与着圣上扯得上关系,必定是要一鸣惊人的。
大殿上,两人行过礼后,圣上赐座。
“宋巅这次立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就说。”圣上身着常服,前后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玉带皮靴,端的潇洒倜傥。
“臣请圣上赐婚,与丹阳郡主,林皎。”宋巅两膝跪地,垂身俯首。
郑国公虎目圆瞪,噌的站起,抬脚就踹,刚熄灭的火再次燃起,嘴中怒骂,“你个窝囊废,我闺女差点在你府中丧了命,还有脸提赐婚...”
宋巅身形未动,不知所想。
大成林一直在侧随侍,难得的上前劝阻,“国公爷消消气,这一个是外甥,一个是闺女,正好结个两家之好,大美之事。”
一说,圣上倒是想起另一桩,“这倒真是不成了,朕记得,老侯爷可是与着郑家的另一女结的婚约,爱卿是想二女共侍你这一夫?”
对啊,林皎晃神,事态发展的太过迅速,其中复杂关系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乱麻是也。
郑国公不待他说话,直截了当的拒绝,“宋巅,你为今还不配当一个丈夫,你在向圣上求赐婚圣旨时,甚至没有考虑我儿的感受,是否?你一心只想着自己那点龌蹉的心思,当我不知道?”
宋巅的确当成一桩公事看待,要一个女人无条件的屈服,每日安静的呆在他身边,这很简单,上位者的一句话,便可成事,他甚至还设想了圣上会提什么条件交换,无非就是兵权,把帅印交上去,换个可治他心病的良药,很是值得,而且,他的兵,可不是那么好使的。
林皎这时候才成为主角,郑国公高大挺拔的身躯走近,一改霸气威风,微前倾,问她,“我儿思虑为何,可还心结未解?那个老货,为父还给你留着,怎么处置随你,可想开了?”
那个老货,自然指的就是平原候府的老太太,宋巅的祖母,派去的老嬷嬷皆是能干的,如今瘦骨伶仃的倒也吓人,没让人咽气,就是等着闺女自己收拾,出一口恶气,要说他这闺女,真是性子一点不像他,没个闯荡劲儿,让这小子几句甜言蜜语就给哄走了。
“我儿当初不是被这小子掳走了吗?为什么上山又当了道士?”
郑国公暗卫是在一年后,她下山化缘时发现的,特意留下记号,画画像让他辨认,要不大海捞针的,真是没法儿找。
圣上也是好奇,这姑娘可是真能折腾,他这条老命都快被折腾没了,“是啊,宋巅,难不成你把她弄丢了,当时你刚回永昌就派精兵四处寻人,我还以为你欲盖弥彰呢?”
圣上策划的当年那场暗杀,但是他是后来才知道林皎自己跑了,此刻不撇清嫌疑,更待何时?
谜团渐清,宋巅因着被人袭击,所以丢了人,而郑国公派兵追捕宋巅,却帮了远安王逃走,一环扣一环。
林皎自然就是其中最大的发酵体,她此刻头脑无比清晰,眼睛直视龙椅上坐着的男人,“圣上,我想在山上建个道观,能容纳百人,教习女子读书学医,自立自强。”
又看向郑国公,“国公爷不必再为我挂心,我将一心向道,不愿沾染俗物,若是得空,您可来寻贫道,谈德论经。”
郑国公三年间从没断过她的消息,即便听闻困难苦顿,依旧任她自己琢磨,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他拯救不了濒死的女儿,他代替不了女儿的伤痛,他体会不了女儿赴死的决心,他逃不开这世俗的金钱诱惑,避不开这凡尘的纷纷扰扰。
“我儿喜欢,就去做,没什么大不了的。”郑国公表态后,父女二人一同看向高坐上的一国之君。
圣上眼中带着审视,他朝不是没有公主当道士的先例,后世评说颇为香艳,常觐言,道观中藏污纳垢,道姑子周旋于各色美男俊子,所以现今并不盛行,可谓少之又少,道家思想,天人合一,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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