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外。
王动脸色铁青地站着。
他不是生气,而是紧张。
林月轩陪在身边,目光怜惜时不时看着他。女奴怡站在身后,端着一只盘子,上面放着一瓶龙炎酒和两只陶碗。
热风呼呼吹着,麻布衣服摆动着,皮肤也是温热的。
结了板的沙土坚硬的地上,有些地上新长出来了毛草,像新生婴孩毛茸茸的头发。
墙角几株红皮沙拐枣和泡果沙拐枣树上,挂着的果实只剩下青绿色未成熟的小果子,看来是有人早上已经来摘过了。
两株红柳站在远处,树冠散开来,枝条垂在半空。
它的不远处,一株矮胡杨像花儿一样,从地面上散开来枝叶,长成蓬大的一丛,绯红的叶子映着早晨的阳光。
林月轩知道他心中难受,安慰道:“你爹不能动怒,你也知道,他最严以律己,何况又是你的贴身奴仆呢,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也会影响你做宗主的威信……”
王动眼神动了动,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一个人没了手,还能干什么?
况且,这个人还是从小到大陪着自己长大的呢,没少救过自己的命。
林月轩又道:“南斗虽然和你一起长大,也确实尽忠尽责,但是,他是奴仆呀,那些事是他必须做的,你不应该把那些事当做感激他的理由,那是他的命,你有你的命!”
“是……”
王动不情愿地答应着,他知道,爹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将来能做一个好宗主,毕竟火族的未来并不那么乐观。
“这件事就此打住,外面谁问起来,你最好找个合理的理由说明他断手的原因,免得传出去,要是被雷族那些家伙知道了,又要拿来议事了。”
“是,我……不会的。”
王动知道自己要长大,也要考虑很多东西了,毕竟一件事情的结束,总会引起另一件事情的开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出来的南斗。
王动抬头看了看监牢的门口,门开着,但是人还没出来。
“不用担心,军医在,一定会处理好伤口的。”
林月轩安慰着,看了看他,问:“那个老婆婆有没有给你说些什么?”
王动一愣,看向娘,道:“她说,爹是中了盅毒,而那盅毒很厉害,来自绝死禁地。”
他本来想将全部的实情都讲出来,但忽然又想,自己终究要长大,就像老婆婆说的,要历练,不如自己去巡查时,顺便打探商队和盅的事情,有了成果再汇报。
又道:“老婆婆还说,要我去历练一圈,或许对选拔赛有帮助。”
听不见娘的应答,他抬起头,看见娘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娘……”
林月轩回过神来,看着他,道:“她说得对,你出去后要好好历练一番,经历一些困苦和挫折,甚至是流血的战斗,对你将来是有好处的。”
军医走了出来。
王阳急切地看着他身后,空空的,没人跟出来。
军医走过来,道:“禀夫人,少主,伤口没事,勤换洗就是了,半个月便好。”
南斗被幽诀扶着走了出来,见王动和林月轩都在门口,南斗挣脱了幽诀的搀扶,咬着牙快步上来跪在了地上。
他连走路都在颤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
王动本来要去扶,却没赶上他的节奏。
“主人……夫人……我请求随主人前去……巡查!一定会保护好主人的安全!”
他脸色苍白,额头带汗,颤抖着,右手断腕处鲜血染红了包扎好的麻布,但还是咬牙说完了话,低头静待发落。
王动心中不忍,不敢看他。尤其是不敢看那血淋淋的断腕,好像那手是因为他砍断似的。
林月轩眼神复杂,有着爱怜,有着担忧,轻轻拍了拍王动的肩膀。
王动吸了口气,道:“你……先下去调养休息,准备东西吧!”
“谢主人,谢夫人!我已经准备好了!”
南斗站起来,摇晃着,没有让幽诀扶,尽量忍着颤抖。
林月轩来到他面前,怡端着盘子跟了过来,倒了两碗酒。
林月轩端了一碗,递给南斗一碗。
“夫人!”
南斗颤抖而恐慌,急忙低头用左手端着,那碗在空中抖得厉害。
王动心中不忍,看着他的样子,快要落下泪来。
“国有国法,族有族规,刑罚不能坏,希望你不要怨恨,此其一。你是动儿的贴身奴仆,这次出去,安危靠你了,此其二。”
看着他,林月轩又道:“他是未来宗主,总有一天要执掌火族,因此,他该有宗主的样子了,我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
南斗低头深拜,道:“南斗明白,多谢夫人赐酒!”说着仰头干了。
林月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喝干了酒,转身拉着王动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南斗终于松了口气,心想,终于能跟着主人去巡视了,但是,要挟自己的那两个少女是怎么知道少主会去巡视的?
回到房间后,南斗一直一言不发。王动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总觉得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大家都沉默着。
王阳来陪他去招募雇佣兵。
一路往村子口走,王阳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不外乎羡慕王动能单独放假出去玩,而他还要陪着老爹护送宗主回去。
“这次你出去,可真的是独身一人了,没人替你出谋划策,我本来是被安排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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