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呷了一口热茶,溜目四顾。大厅的布置简洁清逸,不含半丝俗气,恰如其份地反映出女人高雅的气质和品味。琴清淡淡道:“项太傅忽然改变意,是否欠了琴清一个乎情理的解释呢?”项少龙大感头痛,无言以对。骗她吧!又不愿意这么做。
琴清轻叹道:“不用为难了。至少你不会像其他人般,说出口不对心的话,只是大王新丧,项太傅这样不顾而去,会惹起很多闲言闲语呢。”项少龙苦笑道:“我打个转便会回来,唉!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使人身不由己的。”
琴清低头把“身不由己”念了几遍,忽然轻轻道:“项太傅有否觉得大王的驾崩,来得太突然呢?”项少龙心中一檩,知她对庄襄王之死起了疑心。暗忖绝不可坚定她这想法,否则她迟早会给吕不韦害死,忙道:“对这事御医会更清楚。”
琴清蓦地仰起俏脸,美目深注地凝望着他,冷冷道:“琴清只是想知道太傅的想法。”项少龙还是首次与这绝代美女毫无避忌地直接对望,强忍着避开目光那种心中有鬼的自然反应,叹道:“我的脑袋乱成一团,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琴清的目光紧攫着他,仍是以那种冰冷的语调道:“那项太傅究竟在大王耳旁说了句什么话,使大王听完后可放心地瞑目辞世呢?当时只有政太子一人听到,但他却不肯告诉我和姬后。”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说那句话本身并没有错,问题是事后他并没有和小盘对口供。假若被人问起时,他和小盘分别说出不同的搪塞之词,便会揭露出他们两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
当时他只顾忌着吕不韦,所以背着他来说。却忘了在榻子另一边的朱姬、秀丽夫人和一众妃嫔宫娥,这事最终可能会传入吕不韦耳内去。幸好给琴清提醒,这事或可透过李斯作出补救。琴清见他脸色数变,正要追问时,纪嫣然来了。项少龙忙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琴太傅一向生活安宁,与世无争,项某实不愿看到太傅受俗世事务的沾染。”领着纪嫣然告辞离去。
琴清望着项少龙的眼神生出了复杂难明的变化。直至送他们离开,除了和纪嫣然互约后会之期时说了几句话外,再不置一辞。可是项少龙反感到她开始有点了解自己了。
到与滕翼会后,纪嫣然知悉了事情的始末。那叛徒乌杰仍骑在马上,双脚被幼穿过马腹缚着,除非是有心人,否则应看不出异样之处。众人策骑出城,往牧场奔去。到了一处密林内,才停了下来。荆俊把乌杰缚在一棵树上,遣出十八铁卫布防把风。
滕翼神情凝重道:“今次伏击我们的行动,由吕不韦麾下第一高手管中邪亲自持,虽只有一五十人上下,但无不是相府家将里出类拔萃的剑手。图管家竟对此一无所知,可见相府的实权,已逐渐转移到以莫傲和管中邪这一文一武的两个人手上去。”项少龙道:“他们准备在什么地方偷袭我们呢?”
滕翼指着不远处的梅花峡道:“选的当然是无处可逃的绝地,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与他们硬碰,无疑是以卵击石。最头痛是吕不韦已由乌杰口中探知了我们的情况。”项少龙心中暗叹,吕不韦早便看穿了乌廷威是他们的一个可击破的缺口,可怜他们还懵然不知,以至乎处处落在下风。
纪嫣然淡淡道:“对于我们真正的实力,舅爷和乌杰仍是所知有限,我们不用那么担心好吗?”
项少龙暗叫侥幸,在组织乌家这支五千人的子兵时,他把二十一世纪军方的保密方法,用到其中。除了他们这几个最高的领导人外,子兵只知听命行事。对人数、实力、装备、武器的情况,知的只是自己置身处的冰山一角,且为了掩人耳目,乌家子兵平时都严禁谈论有关训练方面的任何事情。所以纵使像乌杰这种核心分子,所知仍属有限。
滕翼点头道:“幸好我们早有预防,但吕不韦将会因此更顾忌我们,此乃是必然之事。哼!现在我们该怎办呢?”纪嫣然道:“大舅爷现在何处?”
滕翼答道:“当然是回到了牧场去,等候好消息,亦使人不会怀疑他。至于乌杰,管中邪自会杀人灭口。”纪嫣然道:“那就好办了,我们立即绕道回牧场,迫乌杰和大舅对质,弄清楚乌家除大舅外,还有没有人参与这件事,解决了内奸的问题后,再与吕不韦周旋到底。大不了只是一死吧!”
项少龙心中苦笑,吕不韦至少还可风光八年,自己往后的遭遇则茫不可知,这段日子真是难捱。点头道:“就让管中邪再多活一会,我们回牧场去吧!”一直没作声的荆俊发出暗号,召回十八铁卫,押着乌杰,由密林绕往左方的山路,往牧场驰去。
由于路途绕远了,到晚上时,离牧场仍有二十多里的途程。众人待要营时,项少龙道:“且慢!图先既说得管中邪如此智勇兼备,我们出城的时间又延误了整个时辰,他不会不生疑心,只要派出探子,不难发觉我们已经改道而行。小心驾得万年船,我们就算高估了他,总比吃亏好多了。”荆俊兴奋地道:“若他摸黑来袭,定要教他们栽个大跟斗。”
项少龙微笑道:“我正有此意。”
营地在一条小河之旁。五个营帐,围着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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