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看如今裴沥文一副斯文可靠的样子,十来岁时也是个皮猴子般的欠揍小少年。
傅凛记得裴沥文刚来做伴读的头两年里,时常因为欺负邻居家的小姑娘而被裴先生狠狠教训,隔天到这里来后还会被罚抄书。
这样的情形似乎持续了很久,久到那时对人对事很少有好奇心的傅凛都忍不住疑惑,“为什么明知裴先生会打你罚你,还总要去招惹隔壁小姑娘?”
那时裴沥文捏着自己抄书到猛打颤的胳臂,嘿嘿嘿笑得神秘极了,“你不懂,小姑娘气嘟嘟红着脸跺脚咬牙的样子,可有意思了。”
宁愿被打被罚,也偏要屡教不改地去隔壁欺负人,就为看人家“气嘟嘟红着脸跺脚咬牙”的样子——
因为这事,傅凛一度觉得裴沥文有点缺心眼儿。
毕竟当年的他实在想不出这事哪里有意思。
可此刻看着叶凤歌秀雅双颊透骨红,懵懵地瞪着自己,嫣红柔唇开开合合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的模样,傅凛忽然觉得,裴沥文说得对。
还当真是挺有意思。
嗔恼的红脸,发怔的水眸,措手不及的懵懵然。
平日里端的那副“姐姐”模样踪迹全无,简直可爱到叫人心痒痒。
他抿住唇角险些逸出的恶劣偷笑,板着微烫的脸,端着一副坦然无辜的模样,心里像有几百只幼嫩的猫爪子在挠啊挠。
这滋味,当真是又难受,又……舒服。
“原来你以往说的疼我,都只是随口敷衍啊,”傅凛状似落寞地撇了撇嘴,“算了,不勉强你。”
傅五爷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可不是靠运气,见好就收的道理自然是懂的。
震惊愣怔好半晌的叶凤歌像是终于醒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绷着红脸觑他一眼,“表达对你的疼爱是吗?”
这下轮到傅凛愣了。
他原以为自己既说“算了”,叶凤歌便会当他只是顽皮胡闹,暗自羞恼一通后,便会端起“姐姐”的大度架子假装无事发生。
“不是,我……”傅凛心中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边说着话就想往坐榻角落里缩去。
哪知叶凤歌却倏地倾身靠近,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那通红的秀颜上盈满恼怒,就连唇角扯出的那抹笑都像闪着锋利的光芒。
笑如糖刀的叶凤歌手下半点不留情,使劲拧着他的耳朵,甜嗓压得凶巴巴,“疼不疼?”
傅凛一时无措,吃痛地皱着脸轻轻点了点头,“疼……”
“哎,”叶凤歌面上红晕虽未褪,却咬牙切齿凶得很,“瞧,你这一‘疼’,我这一‘哎’,可不就是‘疼、哎’了?”
“松手,松手,”傅凛握住她的手腕,不是很用力地掰扯着,“我可是爷!没有人是这样对待爷的!”
虽疼到形象尽毁地嗷嗷叫,他的眼角眉梢却忍不住偷偷往上扬。
被她如此“粗暴”对待,心里竟还乐不可支——
他觉得自己可能病入膏肓了,这病没药医。
叶凤歌拧着他耳朵的手凶残地旋了旋,从牙缝里迸出冷声笑哼,“没有人是这么对待爷的是吗?真巧,我今日起就改名叫‘没有人’!”
傅凛赶忙抬起右手覆住她拧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疼得脸都快变形,却又很想笑。
改名叫“没有人”?她那脑子究竟怎么长的,哈哈哈……嘶,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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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嘶痛到变形的俊脸,叶凤歌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手上力道稍稍松了些,“还闹不闹了?还要不要我继续表达‘疼爱’了?”
“不闹了。”傅凛眨着满眼薄薄痛泪,苦笑示弱。
明明被他装妖作怪的挑衅怄得恼羞成怒,打定主意要狠狠收拾他,可在他那可怜巴巴求饶而不自知的笑望下,叶凤歌顿时就没出息地心软了。
叶凤歌心中暗骂一声卑鄙,却不得不含恨承认,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儿就是好处多。
她恼羞成怒地松开手,叉腰做茶壶状指着他,“往后再这么跟我没遮没拦地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剁成馅儿做了包子喂狗去!”
“吹吧,你根本就不会做包子。”傅凛揉着被拧到通红的右耳,垂着脑袋不知死活地偷笑顶嘴。
叶凤歌斜挑半唇,冷笑轻哼着放下手站起身,双臂环胸睨着他,“药凉了,晚些叫承恩另给你熬一碗来,自己老实喝了。晚饭自己吃,不高兴自己吃就找沥文少爷陪你吃。”
下午裴沥文要来找傅凛说事,算时辰差不多也快到了。
“你去哪儿?”傅凛顿时敛了方才那笑闹的神情,猛地抬起头。
叶凤歌向来最受不住他这种不经意间卖惨的神情,见状使劲咽了咽口水,强令自己硬气心肠,重重一哼。
“我要去师父跟前答话,”她使劲振了振衣袖,磨牙笑得发狠,“完了就去找掌勺大娘,学做包子!你个混账小子,若再冲我胡说八道,早晚把你剁成馅儿!”
管你长再好看也剁!剁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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