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许多事,连嫮宜都忘了的,这奏折上都一清二楚,嫮宜只觉如赤身luǒ_tǐ置身闹市,过去种种全被人窥破,悲愤一层层漫上来,望向燕齐光,凄婉道:“这份奏折早就到了陛下案上罢,原来陛下……早就想要查我了吗?非但如此,陛下明明生气至此,早先却半点都不肯露出来……”嫮宜苦笑出声,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了,先时辩解的勇气,更是散的无影无踪。
他早就知道聂长戈,偏偏还能对她一直那么温柔小意,她那个时候,还傻傻觉得,是他手中的珍宝。
呵,珍宝的确是珍宝,只是却是不容人亵渎的物件。一旦明珠蒙尘,白璧有瑕,是否就是秋扇见捐的命运?
她一直当他是齐哥,是她心上的人,却未曾想到,心上人这样早就不信任她,从生疑到令人去查,再到查出结果,这样长的时间,如果不是今日之事,她可能此生都不会知道。
直到这一刻,嫮宜才真正认识到,她枕边的,从来都不仅仅是齐哥,更是一个皇帝。帝王心术,深不可测,在她还傻傻觉得两情缱绻的时候,就已经设下天罗地网。
她抬头看御案后的燕齐光,此时他垂着头,嫮宜并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才听他颓然道:“那日草原遇狼,你冲上前来替朕挡着,朕……朕还以为……结果,呵!”他自嘲一笑:“却原来只是‘昭仪年少,颇有侠义,见恶犬吠而扑拓,挺身而出,欲代其受过’,原来如此而已。”
燕齐光闭了眼,突然觉得连怒气都发不出了,又听嫮宜流泪道:“那不过是童年往事罢了,我那时才不过五岁,你便要冤枉人,没有这样空口白牙将黑锅往人头上扣的!”
原本只是一壶干醋,今晚之事,却最终将它酿成了一缸苦水。
青梅竹马、差点玉成亲事,阴差阳错之下,十年后再遇,却到底是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他复又睁开眼,眼中已没有痛苦和犹疑,冷冷问:“当年是往事,那今晚呢?”
嫮宜亦是忍了气,但她理智还在,只想把误会解释清楚:“我只说一次,我今晚如何到了鞅狄的帐子,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若不信,尽管去查。反正连人五岁的事都查的一清二楚,这种区区小事,应当不在话下罢?”
话音刚落,却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即有东西噼里啪啦细细碎碎落下来的声音——原来是燕齐光一气之下,直接将御案上一只翡翠镇纸捏碎了!
锋利的碎片从手心露出,将他的手掌割得血肉模糊,鲜红的血和着碧青的碎片,尽数滚下来,溅了一地。
嫮宜此时深恨自己,居然仍觉心疼!下意识就膝行几步,想去替他看伤,却见燕齐光恍若未觉,眼神简直如要生吃了她:“你不知是如何到了聂长戈的床上,那是不是也不知道,你们二人……二人……你们二人私通的时候,你口口声声都是叫的拓哥哥呢?!”
燕齐光胸口翻腾不已,反复停了好几次,才从齿缝里逼出“私通”两个字来。
他气她私通,可又不止气她私通。
又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是勃然大怒,早已受伤的右手紧紧攥拳,鲜血流得更急更快,可是再痛,都赶不上他千疮百孔的心。
嫮宜怔怔望着那不停滴沥的血,如从自己的心里剜出来的一般,这等私密之话他都听去,却仍然只听着,不肯进来救她一救。
他果然早就怀疑了罢?或许今夜之事,只是他的一个验证罢了。
他是只想求一个答案吗?
一个私通的答案?
嫮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既已先入为主,她如何解释,都是徒劳。
何况她已解释了,他却根本不信。
嫮宜静静跪着,眼神空茫一片,只说:“我不知道。”
下巴忽然一痛,原来是燕齐光已走到她身旁,伸出手指捏住她的脸,血沾到嫮宜脸上,是一朵开到荼靡之后转瞬落败的花,他眼神沉黯,深不见底,细细端详了她一番,才说:“方嫮宜,有的时候,朕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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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他不信任,他气她不爱他
唉,第一次谈恋爱就是这点不好,两人吵架都往不同的方向吵。
前面埋的伏笔终于用上了,小天使们,今晚还酸爽吗?【顶锅盖跑了……】
第七十五章 天已变好事传千里 言既出恶行成定局 燕宫艳史/紫宸夫人 ( 渐渐之石 ) 原創市集
第七十五章 天已变好事传千里 言既出恶行成定局
已至午夜,外头却仍是熙熙攘攘的,尤其鞅狄汗王那边,是热闹得不得了。连许兰舟这边的帐子外面,都是奴才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许兰舟的贴身宫女本是出去叫人安静些,谁知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回来,见她还没睡,目光晶亮地凑过来,附耳道:“采女,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那边方昭仪不知何故触怒了陛下,被贬做女官了!”
许兰舟惊得抓住宫女的手腕,急促道:“什么?!”
宫女却误会了,以为她也是激动的。毕竟方昭仪先前如此盛宠,别人被比得黯淡无光,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主子。
现下一朝就这么倒了,还不是贬到低位妃嫔,而是直接成了女官,今夜不知有多少妃嫔都乐得睡不着觉呢。
这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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