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又说:“七王与帝姬先别急着发问,对于事情的真实性也不必怀疑,且听我道来。
“吴淑妃虽惹得先帝盛怒,但二位细想,以她当日的圣宠怎么会乍然被处死?这根本就不太可能。
“她被打入冷宫,却也没到致死的地步。碰巧此时她有了身孕。这身孕对她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因吴淑妃怀有子嗣,先帝便命她安心养胎,同一时间,先前的皇后正怀着章臻帝姬。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皇后身边的小小婢女意外得到了先皇的临幸,没过多久也怀孕了。
“后宫里一下多了三位有喜的主子,可谓是你们大齐之福啊。吴淑妃辛苦怀胎十月,后来难产致死,母女俱损。
“而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婢女却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儿。”
使者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偷瞄着七王和帝姬的表情。宋山潜面无表情,甚至连衣裳的褶皱都没有改变一点痕迹。
章妤帝姬却有些微微颤抖道:“你别卖关子,接着说。”
使者这才笑着说:“若是我说,这对双胞胎姐弟是吴淑妃所产,你们信吗?”
宋山潜摇头道:“空说无凭。”
章妤帝姬看着她的亲弟弟,有些接受不了道:“你们一个外族如何知晓这些皇宫密事?证据在哪里?”
使者十分有把握道:“我怎么敢在帝姬与七王面前信口雌黄?帝姬仔细想想,谁能成为这件事背后的主使者?
“是与吴淑妃不和的佟良娣?还是生下龙凤胎的王氏?还是忌惮吴淑妃的周皇后?
“再请帝姬回想,自己身后是否有一块红色胎记?
“当年被周皇后所收买的民间稳婆,在帮周皇后谋害了吴淑妃后,又遭到了周皇后的追杀灭口,一路逃到云州,碰巧被我们察哈尔的人救了,不得已才将这件事吐露。”
章妤帝姬的后背,是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确实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一般人绝不会知晓。
她想到自己反常的“亲生母亲”王氏对自己的冷淡,想到自己不幸福的婚姻,想到小时候所见的后宫里的勾心斗角,脑袋似浆糊一般无法思考。
宋山潜道:“你既然为我们姐弟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想必也把稳婆带来了。”
使者也不说话,立刻带上来一位老妇人。老妇人毕恭毕敬向七王和帝姬行了个标准而又娴熟的宫礼。
宋山潜少有动怒,一向不喜于色,此刻却注视着稳婆许久,眼睛里带着深深的疲倦之感,过了许久,才轻声道:
“你再把当年的事情完完整整叙述一遍,若是让我发现一点不实的地方,你如今的处境将会比当年还要不堪。”
稳婆年岁已大,面对宋山潜的长久注视,倒也还算稳重,一看就知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此时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不打一点磕绊。
最后稳婆叩首道:“以当年周皇后的意思,当年两个刚出生的双生子是要用枕头捂死的。
“可老妇双手接过那么多活泼可爱的新生儿,实在下不去毒手。干脆禀告先帝,王氏生下双生子,而吴淑妃因难产过世了。”
宋山潜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吴……吴淑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稳婆摸了一把头上的汗,道:“砒霜。”
稳婆所言,周密而又无可挑剔,宋山潜无话可说,沉默良久。
而这时,稳婆双手奉上一方写着血字的丝帕,上面的血迹斑驳,颜色已经褪成了干褐色:
吾孩见帕,谨记良言。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苍天已死,吾儿当立。
人言足恤?不变足畏?
祖宗足法?
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惧所有?
短短五十五字,字字血书。弥留之际,吴淑妃并没有写自己对后宫之争或者是先皇的厌恶与憎恨,而是告诉自己的孩子要顶天立地,做出一番大事情!
这样的远见与心胸,岂是一般女子所有?
稳婆道:“这是吴淑妃所留,今日终于物归原主。老妇死不足惜,但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老妇今日终于说出藏了大半辈子的秘密,也可以放心去了。”
察哈尔氏派来的使者也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这稳婆的死活全凭帝姬与王爷做主,当年被钱迷了眼睛,迟早要还这比血债。
“她的族人几乎已经被周皇后杀尽,如今只留个小幺女,还在我们察哈尔氏手里。王爷皆可查证。”
宋山潜握着丝帕,道:“杀了她又有何用,我岂不是成为和周皇后一样的人。她该活着,活着好好忏悔。”
使者低声答道:“是。”
章妤帝姬听完后,悲痛、震惊、委屈、仇恨一起涌上心头,恨不得将那死去的嫡母再鞭打上上千下、上万下。
杀母夺子,做的滴水不漏,近二十年后才被揭发出来。她恨得牙痒痒。手上水葱似的指甲也不知觉地被折断。
章妤帝姬问道:“察哈尔氏日渐强大,难道还要与我们联盟?
“为何不直接把你们的公主送给皇上?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倒不用你们费这些心思,搜刮这些皇家丑闻给我们了。”
使者早就做好了问题的准备,流利道:“我们察哈尔氏虽日渐强大,却也是个游牧民族。我们可汗是想让我们都像汉人一样定居起来。
“我们会联手征服所有其他蒙古族,那时候,察哈尔不仅要成为蒙古族中的贵族,更
喜欢晏妃传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