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欣汝见了朱明丽也有同感,她见金伟民握着朱明丽的手不肯撒手,不禁娇嗔地轻咳一声。其实金伟民并不是被朱明丽的美貌吸引住了,而是被她曾经为香港黄河集团董事局主席黄瀚晨当过秘书的经历给吸引住了。
黄瀚晨一直是华人商界的骄傲,这辈子能成为像黄瀚晨那样的商界超人一直是金伟民梦寐以求的梦想。正因为如此,金伟民觉得见到朱明丽仿佛见到黄瀚晨一样亲切。
寒暄落座后,丁能通先举起杯,自嘲地说:“伟民,尽管你小子反客为主,要请我,这第一杯酒也得我先敬你,借花献佛,你买单,我接风,来,先干为敬!”
两个人笑着干了杯中酒,金伟民笑着说:“能通,官至驻京办主任了,还是改不了你先声夺人的毛病!”
“伟民,”丁能通苦笑道,“驻京办主任算什么官,在官场上是个不入流的角色。没听人家说嘛,小时候,把english读成‘应给利息’的同学,现在成了银行行长;读成‘阴沟里洗’的成了菜贩子;读成‘因果关系’的,现在成了哲学家;读成‘硬改历史’的成了政治家;而我一不小心读成了‘应该累死’,现在就成了驻京办主任了。”
丁能通说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特别是李欣汝和朱明丽笑得更是花枝乱颤。
“丁大哥,你可真逗,我早就听伟民说过,驻京办主任都是些胸怀领导、放眼京城的能人,人脉关系深厚得即使市委书记、市长也要敬畏三分呢!”李欣汝面若百合、声如春雨地说。
●【5.官府私家菜(3)】
“欣汝过誉了,两千多年封建社会传下来的子民心态根深蒂固,封建王朝‘天子’是老子,受封诸侯是儿子,儿子听命于老子;现在却是权力即是真理,领导就是核心,驻京办主任哪儿比得了伟民这些资本宠儿活得真实!”丁能通自嘲地说。
“通哥,我倒是同意欣汝的观点,驻京办主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做得了驻京办主任的人,做什么都会是出类拔萃的,没有三头六臂也差不多,金总,你说是不是?”朱明丽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丁能通底气不足。
其实自从丁能通陪吴市长去301yī_yuàn看望王鼎臣那天起,心情就一直很复杂,因为丁能通发现即将就任东州市驻京办主任助理的习涛有鹰一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犹如针孔摄像头扎得丁能通坐立不安。眼下离习涛上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丁能通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吴东明安插在驻京办的这个特务。丁能通敏锐地觉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习涛有可能成为自己驻京办主任生涯中最强有力的政治对手。
“能通,朱总的话颇有见地。我就是你这个驻京办主任的最大受益者,其实无论是弄潮商海,还是弄权官场,人们总结成功者时好像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的,其实在我们当事人来看,很多事情都是带泥吃萝卜,洗一段吃一段,这么一步一步走下来,有很多限制条件逼着我们不停地变,有时人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金伟民颇为感慨地说。
在大学时,丁能通就佩服金伟民好学博闻,对问题见得快、想得深,时出新意,而且又健谈,常常议论喷薄而出,滔滔不绝。有些同学出于嫉妒,觉得他自负,有凌人盛气,其实他并不倨傲,只是活得本真,从不掩饰罢了。那时候,丁能通也是风华正茂,才思飙发,两个人常为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如今想起,真是日月如梭!
“伟民,我给你交个底,东汽集团如今是山穷水尽、四面楚歌,它的气脉全看你在资本市场上出神入化的运作能力了。吴市长听了我对你的介绍,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一旦接手东汽集团,你可就踏上了一条任重道远的不归路啊!”丁能通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应该说金伟民这次准备去东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甚至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他知道这里面有很大的风险,一旦做不成,就有五百万美金的中介费用要损失,更重要的,这里面还蕴藏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日后有什么不测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在金伟民的生命中,对他最重要的就是使命感和成就感,他想得更多的是成功,而不是失败。
“能通,企业家有个别名叫冒险家,”金伟民不加掩饰地说,“你怀疑这个又怀疑那个,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真正的企业家光靠精明是不够的,还得有点傻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傻帽儿吗?但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件事一旦接手,我失去多少,得到多少,我都想过了,做这件事我先是为了完成我梦寐以求的一个宿愿。只要能对国家民族有利,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金伟民的话让丁能通很受触动,人生绚丽,智者不惑,他原来以为自己这个驻京办主任既可以远离东州官场的勾心斗角,又可以享受利用驻京办这个神秘平台积累下的皇城人脉,集富贵于一身职位,得到这个职位让做神仙也不换,如今与金伟民的志向比起来,丁能通一下子自惭形秽起来,他觉得金伟民在自己面前更像金庸笔下的大侠,而自己更像韦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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