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之把须臾的到来当做礼物送给了匿冥,匿冥算是较为受用,只是这多年不见旧日有情人彼此还有一点尴尬和生疏。
这一见并无涕泪交加也无冷若冰霜,而是淡如清水般的一声问候。没错,就是简简单单地问候,“你还好吗?”
就像是几日不见的亲友,更像是萍水相逢后再聚首知音般的心有灵犀,点到为止、云淡风轻,没有过多的寒暄,更没有复杂的修饰。
“不好。”这话说的也毫无违心,常人都惯了套话无非还好,或是还可以,大都喜欢隐藏苦楚报喜不报忧,就从点也看得出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纯粹情感和极度信赖。
无论是抨击还是示好,以匿冥的做派一向都不会主动为之,除了当年去京师质问师父对魏卜一事袖手旁观的时候,平日里他对谁都是淡淡的,而这一次,他又破了例。“我知道你不好。”
须臾眼角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又消失无踪。“这些年你一点也没变。”
“当年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为何还要回头?”匿冥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他也尊重她的抉择,只是想不明白这一腔归隐的心思如何熄灭,生生地卷入这乱流中来。
这是何等凶险的江湖,初念尔和阡陌那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转瞬消逝不足以令人唏嘘?
“其实当年”须臾回想当初仿佛那光景还历历在目,顿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口,“离开,归来全是为了匿冥君你。”
“如果当年你足够勇敢,或许我们也有那大红喜烛。”这话着实不像是匿冥的画风,难道须臾不够勇敢,匿冥就不可以主动争取?
他就那样自以为是,认定了自己就是那被动接受的主角,可偏偏两人顾及魏卜夹在其中的难处,生生耽搁了好年华。
“当年如果我再多往前走一步,只会逼得你弃我而去,独守魏卜君罢了。在你心内我这个红颜知己终是抵不过兄弟情深。”须臾说到这里看了眼别过头去的匿冥。
匿冥没有反驳,还是须臾最为了解自己,虽然自己把责任一股脑地推给了对方,可他自己也明白真要是回到彼时,哪怕是她死缠烂打自己还是会选择放弃。
何况须臾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如此顾全大局,知书达理,她是断断不会强人所难的。
“你们对我而言,意义不一样。”匿冥不知该如何提及,只是想着以她的聪慧自是明了,“不是我不看重你,也不是我更看重他,你可知魏卜他也中意你?”
“如果我不走,莫非匿冥君想成全我和他?”须臾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径自说着。
很显然,这样伶俐的娘子怎会不知有两个男子关注着自己,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化解那时四人的纠葛,终归是默默逃离。
走的时候也并没想过以后他们会如何,如何也与她毫无关联了,终归是不会再相见,也就不再费心思量了。
造化弄人,如今相见早已物是人非。
“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吧,你也曾听那贤之说了魏卜和阡陌已经,不在了,葬在何处?”简简单单四个字承载了太多的心塞痛楚。
“葬?”匿冥状如那日堂审宗伯之时,五雷轰顶。魏卜死了,真是死了?匿冥险些就信了那日私下贤之模棱两可的敷衍之词,他只说查无实证,鹤引的一时谬言。
“日后,带我去祭奠他们。”须臾自知说错了话,尴尬地目送匿冥的背影。
老佛爷被匿冥的问住了,他原本是答应了贤之在他痊愈前尽量隐瞒,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
但这事本就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事,老佛爷故作轻松地说凶手便是那宗伯,那日审判如何如何属实,“你不就在现场?他就算再不认这笔账,也是徒劳。”
再去质问贤之,他的说法却大相径庭,“既然须臾告诉了你,我也不兜圈子了,哥哥确实不在了,但不是宗伯杀的,你问我谁是幕后真凶,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我只能是尽我所能替他报仇!”
这伤痛像是一直隐隐于胸,他不去碰触,假装它不存在,别人否认他就侥幸信了真,别人转而肯定,他却悲极生乐,笑得格外瘆人。
匿冥自从上次审判宗伯回来,就预感到魏卜是凶多吉少了,家中上上下下都有意圆着谎,他原本就不愿相信那残酷的现实,于是自欺欺人。
终归还是要面对死亡,面对他的死亡,如果不是这个节骨眼上须臾回了来,怕是他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傻事。
关于须臾,贤之把话摆在了匿冥眼前,“你要么照顾她,她要么照顾你,但绝不能得罪了这位美貌与才略并存的娘子,她是闲人斋的贵客。”
“她贵,还是我贵?”鹤引见那郎才女貌两个在园子内的背影,不自觉地发问,眼神都直勾勾地跟着他们飘远了。
“嗯?你比她重!”贤之故意调侃,转身进了书房,“鹤引大哥,这次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我自然是没有那别院的小娘子重。”这话说的有趣,别院是那才女罗若如和侍女之休住着,要说是鹤引多了心还真也不是。
之休日日追着赶着给贤之做好吃的,她的心思这一院子的人心知肚明,只有那贤之一副装傻的模样,谁提跟谁着急。
“休要拿我寻开心,你可知道我为何把她接来?”
“莫非是讨好匿冥,可他不已经”
话还没说完贤之就打断了他,贤之还能猜不透他的心思和行迹,早就知道了那血书被鹤引带出去过,难为了他关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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