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扯着嗓门嘶厉呼喊,“大!”、“大!”、“小!”、“小”……争先恐后地将铅锭银票放在相应的赌注之上。猛地一声震响,骰钟被猛地搁在桌上。桌后的东主大手一挥,粗声命令。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不买的快出去!别在这儿凑热闹!”
目光在那个“大”、“小”两字上犹疑了半晌,陆大嫂咬咬牙,一横心,从袖中掏出两个崭新的银元宝搁在了那个“大”字上。周围的人见着一惊,不禁纷纷伸着大拇指,出声调笑。
“陆大娘,你行啊!这才几天的工夫,怎么就弄到这么多钱啊!”
“哎呦!五十两!陆大娘,你今儿怎么这么大方啊,可是几日不见,突然发了大财不成?”
“陆大娘,就凭你家那个弱秀才,这钱,该不会是什么脏银吧?莫不成,是你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是啊!哈哈哈……”
四周爆开一阵阵粗鄙的笑声,还有人趁机揩油,伸手向着陆大嫂的身上掐摸一把。陆大娘脸一阴,用力往那人手上劈了一到,粗咧咧骂道:“滚滚滚!都给老娘滚!就你们几个臭不要脸的下三滥,还敢议论老娘?!什么脏银,还能有你们脏?!”
周围人笑得更加欢了。赌桌上的骰盅一开,桌旁的众人们顿时响起一阵短暂的吸气声。
立刻有人笑道:“哈哈,两个一点一个二点,陆大娘,您这是输了呀!”
“得嘞,陆大娘,您这银锭是我的嘞!”
“还有我的我的!我也有一份儿的!”
……
四周的笑声越来越大,陆大嫂的脸色更加阴了。很快下一轮又将开始,她不甘心地厉着眉,眼见着骰盅落定,再次伸手往袖子中掏。
可她的手方才探进袖口,动作却倏地顿住了。
周围的人们本就好奇着她这一次是否能再拿出高额的银两,见状不由有些大失所望。有好事者干脆已经鄙夷地笑出来,嗤道:“陆大娘,你这该不会是没钱了吧?”
“就是啊!银子呢,拿出来啊!”
“去去去!没钱就边儿呆着去,别赌了啊哈哈哈……”
几个人相互推搡着她,还时不时地还伸手自她身上摩挲抚弄,陆大嫂恼羞成怒,一回身扇了其中一人一巴掌,嗤道:“呸!我没钱?你们几个也不看看我是谁,还能有没钱的时候?!”
“呦呵!”被打的那人也不禁有些恼了,捂着脸嗤笑了下,鄙夷道:“你有钱,那你倒是拿出来啊!你一个穷老婊跟我在这儿充什么大豪?还敢打我?!”
“我就打你了,怎么着!”陆大嫂高扬起头,脑中飞快一转,顿时浮出一个念头,轻笑,“你们不是想知道,我这钱都是从哪儿来的么?好,那我就不妨告诉你们!我这钱,可便是我家里那妹夫给的!别说是五十两银子,今儿,就是我输了五百两,五千两!都照样有人给我买单!你说我没钱?可笑!”
“你妹夫?”那人哼笑了下,立即又道:“就你还有妹夫?谁不知道你家里除了个穷酸秀才和一个不上进的儿子,便再没了别人了,哪里来的什么妹妹?更鬼知道哪儿来的妹夫!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
“是!”——
……
他话音刚一落,便立即引得周围的众人高声呼应。陆大嫂也不急,只等着他们全部喊完了,才淡笑道:“你们真还别说,我这妹妹,还就是我那穷秀才的亲妹妹!长得那是一个天姿国色,绝代倾城!至于我那妹夫,说出来,恐怕吓都吓死你们了!你们竟然还敢再这儿跟老娘叫嚣?真是觉着自个命长呢?!”
她这一语,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无疑更加令人讥笑,直嚷着她脸皮太厚,便是吹牛都不打草稿,陆大嫂闻声,只是万分轻飘飘地一哂,高声道:“我问你们,你们可都知道,这定国公府而今的世子爷是谁?”
“废话!”旁边不由有人唾道。定国公府当今的世子爷,乃定国公沈震域与长公主之嫡长子沈长歌,此事怕是天下都无人不晓,她这一问,可简直是当众人是傻瓜。
陆大嫂得意道:“那我就实话说,我那妹夫,可就是这位定国公府的世子爷!”
一言脱口,四下倏地静默了瞬晌,紧接着,爆开一阵轻蔑的爆笑。
“世子爷?你妹夫能是公府世子爷?!”
“哈哈哈!真是可笑!”
“照这么说,我姐夫还是当今圣上!”
她也不气恼,任由大家伙笑得四仰八叉前仰后合,矜傲着神色漫然道:
“你们还真别不信!我就实话告诉你们,我那小姑子,便是这位世子爷身边的贴身侍读,跟了他得有四五年了,早就爬上了他的床!凭我那小姑子的姿色,那位世子爷可把我那小姑子宝贝的呦!啧啧!就赶前儿便平白给了我二百两。你们就说说吧,谁家会因为个丫头无端花二百两?!那不是看上了我家妹妹是什么?我是看明白了,我这个妹子啊,未来在这公府里,怕不是个贵妾也得是个姨娘,你们说,就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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