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革此刻的心态反倒没有李彬那般患得患失,毕竟这次机会对他而言虽然难得,却也并非绝对不可错过,只要手中有兵。他此刻倒是也并不太在意能不能做节度使。当然,有一个藩镇的名义总是好的,很多事情会方便许多。
折从阮止住了笑声,轻轻舒了一口气,低声感慨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怀仁年纪虽然不大,这番见识却是直追古人。老夫膝下儿孙不少,除却承继了衣钵的三郎之外。只怕没有人能与怀仁相比肩。若是老夫猜得不错,这便是怀仁拿出来要换得老夫支持地条件了?”
李文革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膀:“谈不上条件,不过既然是与侍中商谈协议,总要拿出点货真价实地东西来。文革不喜欢绕来绕去地兜,有话还是讲在当面的好。延州如今百废待兴,今年又收容了如许多的流民,又要开荒又要修路,州县手中这点钱粮本来便不够。文革知道,侍中率兵进关中,朝廷为侍中设了三镇以取饷粮。将这些饷粮由三水运至前方,可由延州负责承担。为了免去这中间地运输损耗。侍中在前线,大军用粮可自延州仓縻中支取,而后军粮运到冲抵仓縻中的缺额。这是互惠之举,想必侍中不会挑剔……”
折从阮摇着头笑了笑:“怀仁算计起来,倒真像个锱铢必较的账房先生!”
李文革坦然一笑:“让侍中耻笑了。文革下人出身,紧日子过惯了,不敢大手大脚!”
折从阮默默地注视着李文革,平静地道:“老夫要说的事情被你越代庖全都说完了,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条件了吧?”
李文革看了李彬一眼,李彬正要张嘴,却被折从阮伸手拦住了:“文质老弟,雏鹰总要自己飞翅膀才会硬朗。你我这般年纪地老头子便是能为再大,又能为年轻人遮风挡雨到几时?我看怀仁不似是那等万事都等着别人送上门的人,既然他能花费功夫将我府州的事情打探得如此清楚,想必不用在这谈条件的关节上假借于他人……”
口中说着。这老家伙的一双眼睛却不住在李文革身上瞟来瞟去,瞟得李文革一阵恶寒,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李文革低头沉思了一阵,抬起头道:“晚辈的条件不少,说出来后,还望侍中不要嫌晚辈贪心!”
折从阮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暗想你再贪心又能贪心到哪里去?难不成二十几岁做了节度使还不满足,还妄想着做使相或是封国公郡王?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年轻人不像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不料李文革下面说出来的话,却再度令这个见多识广的老狐狸震撼了一把。
李文革掰着手指头数道:“第一,侍中此次率军进关中,想必在朝廷手中是发了一笔横财的。晚辈前次曾经托李观察自侍中手中买了五十件步兵甲,晚辈料想,侍中想必不会不留余财在手。文革不敢贪心,见面分一半,侍中匀出一半来周济晚辈手下地士卒,盔甲在战场上便是士兵的半条性命,文革手下的弟兄既是要与折家军并肩作战,他们的性命便是折家儿郎的性命,将士们少死一个,拓跋家便要多死一个,折家军便少一些伤亡,这个帐,晚辈觉得侍中当能够算得过来……”
折从阮胡子捋到一半,便那么硬生生停在了那里,半晌无语……
就连李彬也没有想到李文革一张嘴不提节度使的事情,反倒打上了折家军那些压箱底地铠甲的主意,这小子送出了十架弩机,却要折从阮用不知多少副价值难以估算的步兵甲来填还,果然是精打细算锱铢必较到了极处。
李文革却似毫不理会李彬和折从阮那难看之极的脸色,老大不客气地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此次进伐定难军,所有缴获斩首,无论多寡,折家军与延州军七三分成,粮秣给养,辎重牛羊全由折家军支配,兵器甲杖马匹俘虏全由延州军支配,侍中应该明白。此番进军一举打通南北灭掉定难军是不可能地,因此所有缴获均需通过我延州运往三水,这中间的运输由延州方面全权负责,不收取折家半分费用,折家大军在关中消耗较大,需要粮草牲畜。而晚辈成军仓促。兵器甲杖马匹人手都不足,我们各尽其责,各取
公平合理……”
李彬听得一阵阵头晕,看李文革那满脸认真的样子,仿佛他说的都是一些天经地义地事情,压根不怕折从阮不答应。
折从阮此刻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惊讶和震撼,他用食指一下一下轻轻叩击着桌面。嘴角带着一丝淡淡地微笑,轻声道:“有一有二,想必还有三有四,一总说出来吧!”
李文革看了看李彬一眼,咬了咬牙道:“请侍中帮忙,或者说服即将抵达延州的左卫将军,或者侍中单独上表朝廷,为晚辈奏请单独开镇设军地权限,为观察奏请兼知州事的权限。至于高侍中彰武军节度之位,可暂时不动。免得朝廷尴尬,毕竟高侍中也是侍中,本朝使相当中带侍中加衔的,目前只有他和您,总要为您日后和他见面留下几分余地……”
“为何要单独开镇设军?”折从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文革的啰嗦,干巴巴地追问直奔主题。一点含糊放过的意思都没有。
李文革踌躇了一下,李彬也在一旁开腔道:“怀仁,彰武军内的诸营官队官,想在可都指望着你呢,你不接手彰武军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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