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君心难测,宇文彻在短短几日内做的两件荒唐事令众多忠臣不解。江南富饶,却甘心弃给贼子琅琊王慕容璟野心勃勃,却将其放虎归山。
李容贵瞄了一眼乌泱泱跪在乾清宫外的大臣们,又看了一眼憔悴不成人样的皇帝,不由在心底叹息,世人皆向往那个尊位,殊不知皇帝才是天下最难的。事无巨细且不说,若平庸之主摊上当今内忧外患的情形,只怕早已心神涣散,连累天下百姓。
“几个时辰了?”皇帝沉声问。
“回皇上,马上就两个时辰了。外头有好些大人都上了年纪了,这会儿又是酉时,天儿也凉了,您看看是不”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阴霾的眼神给吓了回来。
“传旨,让他们都退下!”皇帝烦躁地扔下手中的折子,从御座起身,准备朝外而去。
李容贵忙给尚衣太监使眼色,将披风递了过来,却听皇帝沉吟道,“朕自己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李容贵倒是能猜出七八分来,一到快入夜的时辰就出去,应该是去见瑾妃了。但皇帝偏偏不让任何人跟着,再无他人知晓,瑾妃被关押在了何处。
照旧,宇文彻到御膳房挑了几样清淡可口的膳食,单独朝太和殿而去。守卫太和殿的羽林军倒并未诧异,仿佛已经习惯皇帝这个点儿过来了。
“打开殿门。”
“是。”朱漆钉金木门格外沉重,五名羽林军将士合力方才将其缓缓推开。
“老规矩,任何人都不许进来。”皇帝一脚迈入大殿,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羽林军守卫都心知肚明,皇帝那日扛进太和殿的人便是传为“南楚余孽”的瑾妃。宫中盛传瑾妃有倾世美貌,但在皇帝面前,他们愣是连偷瞄一眼都不敢。
皇帝信步走进偌大的宫殿,金砖铺地,盘龙绕柱,金匾高悬正前方,处处是皇权的不可侵犯。他慢慢踱步走上九龙御阶,至御座前,抚摸上正中龇牙瞪目的龙首,微微一转,御座已是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他擦亮火折,沿着石板路慢慢走了下去。安稳无虞地站在了一个平台上。放眼向下望去,乃是一望无际的地下世界,苏琬清所处的宫殿,不过是茫茫世界中的一隅。
宇文彻轻功极好,他所站的平台离地面已经不远。凭借内力,他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苏琬清所在的宫殿。
彼时,苏琬清正在叠规整衣物,眼前忽然闪现一道黑影,将她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帝。
“你你从哪儿来?”她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瞧。终于有一次她没有再昏睡,可是又能怎么样?还是没看清楚他怎么进来的。
皇帝似乎知晓她的心事,将黑漆描金食盒放在桌上,便朝她踱步而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朕怎么进来的吗?看清楚了吗?”
苏琬清别开半张脸,却被他生硬地扳了回来,“朕早劝导过你,安阳,别想着逃跑,你安心住在这儿,无人知晓。你也能听一听这天下大事,不至于太无聊。十年前,朕夺南楚十年后,他楚修泽仍不是朕的对手!”
“今日升座儿时,不是说还未查清身份?你是如何知道”苏琬清话未讲完,就此止住,她竟忘了宇文彻是什么人,他是心深似海的大夏皇帝,若连这点因果都猜不到,那才是不正常。
皇帝见她深深埋下头不再言语,嗤笑一声,“以前朕倒是小瞧了楚修泽,想不到他终日病怏怏的,却筹谋这么久了。你们同是南楚人,想来之前联系也不少吧,是不是?琬儿?”
一声“琬儿”害她打了一个激灵,多日来皇帝只称她“安阳”,正是如此才刺激着她不能忘本。而今,他忽唤旧称,令她神思错乱,竟想痛哭出声。
宇文彻既然来了,便不可避免地做那事。苏琬清如何抵抗也无用,任由他撩拨自己,唯有死死咬唇,不让那羞耻之声吟哦出来。
翌日,苏琬清是被惊醒的。
她做了噩梦,梦见自己站在城墙之上遥望远方,似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须臾,便见宇文彻身骑汗血宝马飞驰而来,他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就在他即将到达城墙下时,自己却忽然被人推开,随即,一支响箭直直朝宇文彻的胸去。她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终是醒了过来。
寝衣已完全被汗水浸湿,粘连在身上格外油腻。苏琬清定了定心神,刚欲起身换洗时,却听远处传来幽幽的声音。
“是何人在造谣乱言?这宫中没什么南楚余孽,更罔提瑾妃。而且,瑾妃并非失踪,她身子素来不好,朕已连夜将她送至承德行宫。”
苏琬清不由冷笑,自己到底值什么,能让他如此费心竭力地隐瞒身份?他为何非要彼此折磨呢,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不是很好吗?
“请圣上宽恕,瑾妃区区一宫妃也,皇上当忍痛割爱,若苏氏存不善之心,大夏江山社稷危急也!”
苏琬清不知是什么人在讲话,但从讲话语气和声线来看,确定是老御史无疑。
御史素来有谏诤之职,历朝历代的帝王都不敢小瞧这个群体。此时,由资历深的老臣打头,自然引起一众年轻人的追捧。一时之间,太和殿上又是乌泱泱跪满了人,皆是要求皇帝彻查瑾妃苏氏的身份,并扫清余孽。
皇帝脸色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御史虽独立正直,却被慕容氏当作刀剑来使。承乾宫出事那一天,他明明已严格封锁了消息,却仍旧闹的满城风云。除了是慕容璟故意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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