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小主,您可算是来了。”李容贵对着勤政殿使了个眼色,“皇上发火了,您进去伺候,提着心眼点儿。”
苏琬清微微颔首,“多谢总管提醒。”
李容贵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弯着腰在前面引苏琬清进殿。刚走窗外,便听宇文彻怒极将茶盏摔在地上。
苏琬清深吸一口气,拨动珠帘走了进去,谁知宇文彻怒吼一句,“狗奴才,谁准进来的?!”
“皇上…是嫔妾”
宇文彻抬起头,一看见苏琬清如惊兔般站在不远处,心中怒意已散去七八分。他从御座上走下来,“你来了?朕吓到你了?”
苏琬清摇头道,“不曾。只是气大伤身,皇上应保重圣躬啊。”
皇帝听她难得关心自己,越发受用起来,执起她的手道,“朕知晓,今儿正是心里不畅快,想到一见琬琬,心情也许就好起来了。”
苏琬清顺从半跪在南窗条炕的脚踏上,侍候他脱去鞋,伸出手按摩腿部,“嫔妾斗胆,不知皇上为何而忧虑?”
皇帝懒洋洋地靠在秋香色靠枕上,抬了抬手疲惫道,“不提也罢。”
苏琬清不敢再问下去,只是埋头揉捏着他健壮的腿。这次伴驾,让她压抑无比,真正感受到了“伴君如伴虎”,什么话都不敢说,处处观察眼色。等出了乾清宫,她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夜色浓重,遥远天际处闪烁着几颗如宝石般的星辰。阵阵夜风吹来,扑在脸上,十分清爽舒适。
“瑜英,你刚才问到皇上为什么发火了吗?”
瑜英搀扶着她,低声道,“听伺候文房的太监说,是周太傅上了道折子,说是要给恪侯加封官职。”
“恪侯?他是什么人?”
“回小主,恪侯是太后的养子,周太傅正是太后的弟弟,已多年不问政事。此时忽然奏请皇上为恪侯封职,只怕是朝堂上又要不安宁了。”
苏琬清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看来这大夏宫廷着实有趣。先是后宫无主,又是皇帝御极多年只有一位公主,如今看来,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啊!
回到抚辰殿已经过了戌时,苏琬清适才提心吊胆并未用好晚膳,所以又传了些点心。用的正香时,画琴忽然神神秘秘地走进来,还打发所有伺候的宫人出去。
“小主让奴婢查探的消息,已经有了眉目了。”画琴压低声音,“那一日吹笛子的男子,正是太后的养子恪侯。”
苏琬清一惊,手中的点心掉落在地上,“恪侯?他就是恪侯!”
“宫中人都知道,皇上憎恶恪侯,可太后却对恪侯宠爱不已,因此,太后和皇上之间矛盾很多。”
苏琬清忽然觉得这位恪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竟能让亲母子闹僵成这样。可那日一见,他跟一个落魄的寒酸书生一样,眼中暗淡无光,实在不像是有心机的人。
“画琴,再深入了解一下恪侯,即便是太后的养子,那也应该是有自己的家吧,我要知道他的出身。”
这一夜,苏琬清睡的极不安稳,大概是见过了皇帝怒气盎然的样子,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忧。她愈发清楚的知道,在这宫中,要小心谨慎,若走错了一步,等待自己的也许就是地狱。
翌日天晴,苏琬清信守承诺,去了长春宫拜见淑妃。长春宫院落不大,但因卫菀公主的存在,而生机盎然。小孩子的笑声回荡在院落里,让人心里很舒服。
元良娣领着卫菀做花绢,卫菀一看到苏琬清便扑了过来,“嘉小主来啦!”
“公主万安,今日可乖?你母妃呢?”
卫菀挺着小身板,将小手藏到背后道,“母妃有些累了,在屋子里歇着呢。我和元小主在做头上戴的花绢呢,嘉小主,你和我们一起吧!”
苏琬清摸摸她的头道,“我要先去看看你的母妃哦,等会儿就来陪公主做花绢。”
卫菀随淑妃平和的性子,懂事地点了点头,便又跑回元良娣身旁。而苏琬清对着元杏瑛只是颔了颔首,她便心领神会了。
苏琬清踏进殿中,正要给淑妃请安,便听淑妃道,“妹妹来了?快别多礼,你来看看我这绣的寝衣如何?”
琬清依言过去,小心翼翼接过寝衣,原本贴身用的东西就是用上等丝线职称的,柔滑的布料十分舒适。而明黄寝衣上的游龙绣工精致,栩栩如生,的确是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
“淑妃姐姐心灵手巧,这寝衣一定能让皇上龙颜大悦。”
淑妃掩嘴扑哧一笑,“妹妹嘴甜,别恭维我了。这是为了给皇上万寿节献心意,我点灯熬油地这么学,要不然才不知道绣成什么样子呢。”
琬清诧异道,“皇上万寿节将至?”
“妹妹无需惊恐,皇上是八月里的生辰呢,距现在还有两个月呢,够你琢磨送什么东西的了。我是因为手笨,所以才要提前这么久来准备的。”
琬清谦逊道,“淑妃姐姐千万别这么说,要不然我们这些人更登不上台面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琬清便出去陪卫菀了。卫菀天性活泼,看见从红墙那头飞来一只鸟,便嚷嚷着去追。太监们连忙跟上去,一时之间,院子里只剩了琬清和元杏瑛。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说到皇帝恩宠上,元杏瑛哀叹一声,“皇上来探望公主时,我倒是能见到,可又有什么用,两个月来宠幸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了。”
琬清看的出杏瑛眼底的忧伤,当时进宫满怀期待,见到皇帝那一刻也曾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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