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对不起你。”
两个人就这样纠结僵持着,直到蛊王一把将诺索玛揽进怀中。
“别走,五仙教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原本强壮邪魅的男人突然变得软弱起来。
可站在诺索玛身后的练朱弦却看见蛊王悄悄抬起了右手,掌心里凝结着一团黑气。
“……没有用的。”
诺索玛却已经看穿了他的伎俩:“若非出自我本人的意愿,没有人能够抹掉我额上的仙籍印。就算你把我弄晕了,囚禁起来,他们也一样能够找到我,别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蛊王的右手就这样停顿在了半空当中。脸上则写满了怨怼和失落。
诺索玛缓缓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郑重地抬起头。
“摩尼,我与你约定只在天上待一百年。百年之后,我会不惜一切回来找你。届时若能自由,我们便一起浪迹天涯;若是不能……我愿陪你再入轮回。来世,我们再不入仙门。”
他还没把话说完,只见蛊王瞳眸腥红、目眦欲裂,突然仰天一声怒喝,紧接着化为一团血雾,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衰败荒芜的焦土之上,如今只剩下诺索玛一人。
如同过去许多个夜晚一样,月色如水从云端落下,映着他的白发莹莹生辉。只是被这一层光亮笼罩着的他,今天竟显得有些孤独。
“向来只有凡人飞升而去,从未见过仙家堕回凡尘。仙凡之隔,又岂是张口一句誓言就能够跨越得了的。”
凤章君的声音,如同眼前的月光一般冷冽。
蛊王盛怒而去,只剩下诺索玛孤零零地又静默了好一阵。他伸手将额上的布条扯下收入怀中,随后迈开不再轻松的脚步,重新朝着茶树下的饮宴走去。
直到这时,一直躲在岩石后面的曾善才动了一动,却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
练朱弦有点不自然看向凤章君:“你们中原的应该很不熟悉这种事吧?”
“什么事?”凤章君似乎不解。
练朱弦愈发尴尬了:“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呃……情~事啊。诺索玛与蛊王同为男子,却互相爱慕,这在南诏并不奇怪,可在中原是不是伤风败俗?”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突兀。凤章君不免多看了练朱弦一眼:“中原地域辽阔,风俗不尽相同,并无一定之规。至于你所说的余桃断袖之情,自古就有,如今亦不在少数。我们通常视为私隐,并无人横加干预指责。”
练朱弦胆子大了一大,有些话便趁机脱口而出:“那么……你呢?你又是如何看待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忽然觉得凤章君那原本晦暗无光的眸中划过了一丝微光,宛如流星过境。
“怎么,我的看法很重要?”
这个仿佛不成问题的问题,被一下子丢回给了练朱弦。
练朱弦动了动嘴唇,可声音还没出嗓子里发出去,眼前的场景又飞快地变化了。
———
世界迅速脱离了黑暗,被一片刺眼的光明所笼罩。当最初的应激反应结束之后,练朱弦发现四周围几乎只有一片雪白。
积雪皑皑的陡峭坡地,远处透露出神秘蓝绿色的万古冰川,天空中飘着细小如同水晶碎屑般的细雪。
“这里是……神外雪山!”
即便是练朱弦此刻也难掩惊奇——尽管神外雪山同样属于五仙教地界,可事实上,千百年来不要说寻常弟子,就连教主与护法都不能随意出入。
只因为,这里是五仙教绝对的禁地。
林立、典籍诸多的中原修真界不同,五仙教对于自身的起源以及信仰体系并没有太多的记载研究。有关上古的旧事,大多经由民歌口口相传,不可避免地逐渐散失着。
而这其中,有关于“天界”的描述更是凤毛麟角、甚至自相矛盾。
有些民歌里说,“天界”有九重,高高漂浮在云端之上,成仙之人轻若鸿毛,一旦飞升就再无法回到地面。
也有说法认为“天界”并不在天,而是地上一处隐匿的世外桃源。ròu_tǐ凡胎既无法得见、也不能靠近。一旦进入,就再无法离开。
尽管众说纷纭,却有一点是所有人的共识:神外雪山的山顶,是距离“天界”最近的地方。
而这一点,即将得到证实。
作者有话要说:
练朱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看待龙阳断袖这种事的!
凤章君:这个问题有意义么?
练朱弦:没意义?
凤章君:我以为只有那些会改变结果的答案才有意义。而无论我的答案如何,都不会改变我与你的感情。所以,它毫无意义。
听墙角的阿晴:记下来记下来,这段话记下来。待会儿拿去山洞里找阿尾她们出本子。
大尾子太太:嘶~~(已经和肥鹤太太约好了交换本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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