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滚滚而至。仿佛一头上古巨兽, 君临着荒无人烟的沙漠。
与之相比,人类却是如此的卑小,不论中原仙君抑或南诏护法, 全都不过只是这无边荒漠里的一粒沙尘。
狂风一阵强过一阵, 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凤章君迅速转身背对着风,将练朱弦护在怀中。
趁着视野尚未变成一片混沌,他努力向着四周望去——岩石迷宫早已经不见影踪, 附近也没有可供躲避的掩体。就算勉强御剑而起恐怕也是迟了, 恐怕刚飞上半空就会被滚滚的沙尘吞噬。
可那又应该怎么办?
风愈发地强劲了,开始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甚至还可以看见大片沙云与沙尘之间互相摩擦着, 如同雨云一般闪闪发亮。而被照亮的沙云却并不是常见的黑色或者橙黄色, 而是如血一般殷红!
不对……这不是一般的沙暴,而是瀚海之中最为可怕的血暴!
凤章君深知瀚海血暴的可怕之处——在那肆虐呼啸的狂风里, 充斥着大大小小无数的尖锐沙石, 能够在一瞬之间, 将胡杨树磨成秃枝、将活骆驼磨成白骨,而动物的血液就会将沙尘染成鲜红色。倘若被卷入血暴之中,寻常人类绝无生还的可能!
回到当下, 逃跑的时机已然错过。望着怀中尚且懵然状况之外的爱人,凤章君唯有狠下决心, 背水一战。
只听半空中一声凤鸣,凤阙剑呼啸而出,瞬间化出二十道剑气□□, 流动循环,将二位主人团团维护在了中央。
而几乎就在下个瞬间,那百丈余高的血色沙尘便飞扑到了他们面前,以排山倒海之势威压下来!
练朱弦只觉得耳膜一阵疼痛,紧接着就有巨大的嘈杂声响在头顶炸开。那种感觉就好像被闷进了一口大钟之内,外面又有人不停地撞击着,洪音阵阵、振聋发聩!
但是显然,沙暴的威力远远不止于此。
强忍着浓重血腥与震荡巨响带来的晕眩甚至恶心感,练朱弦抬起头来。
他看见金色的剑气在身边回旋流转;而在剑气之外,万丈沙尘所制造出的无边黑暗,正张牙舞爪地冲撞着。它正在寻找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破绽,进而彻底撕碎这道防线,将里面的人剔成两具白骨!
而此时此刻,独自维持着这道防线的人,只有凤章君。
曾经面对东仙源大司命和未央城万鬼都不假辞色的云苍首座,此刻却不禁流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毕竟这一次,他的对手不是凡人、不是仙门同道,甚至也不是真仙正神,而是天地本身。
恍惚之中,练朱弦仿佛看见这片沙暴幻化成了一只巨灵之掌,从高天的浓云之中威压下来,要将他们二人碾压成为沙漠之中的细微沙粒!
……不,怎么能够让凤章君独自承受这一切?!
练朱弦陡然回过神来,立刻凑向凤章君的耳畔喃喃私语,将抵御嘈杂巨响的清心咒语送入凤章君耳中。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抵上了凤章君的胸膛,将修为源源不断地注入道侣体内。
感受到了来自练朱弦的支援,凤章君的眉心稍稍松弛了一些,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可是危机却远没有结束,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场血暴何时才能够停歇。
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刻钟,又或许是一个时辰……
消极的防御实在太过被动,然而面对这几乎无可抗拒的混沌自然之力,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守住彼此、全身而退?
练朱弦强迫自己不去细想这个问题。
他甚至告诉自己:只要能与凤章君在一起,即便肉身化为枯骨,也未必就一定是万劫不复的绝境。
反而倒是他的身体,似乎觉察到了主人有舍弃之意,竟开始了顽强的自救与反抗。
突然间,练朱弦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丹田里有一股热流蠢蠢欲动。那是他的护命蛊,开始不安分地活跃起来。
以往当他受到伤害时,那些小小的“蛊虫”便会纷纷涌向伤口处,第一时间帮助凝血、促进伤口愈合。然而这一次,练朱弦却清晰地发现“蛊虫”们正朝着他的双臂汇聚,竟像是要通过掌心,进入到凤章君的身体里去。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加不可思议的状况发生了。
就像是被平静的池水中被投入了一颗沉重的石块,沉淀在池水底部的沉渣泛起——练朱弦的脑海之中开始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画面。有被他亲手砸碎了的法华镜,有西仙源水月宫墙壁上那栩栩如生的壁画,还有幻觉当中见到过的那个带着“仙籍印”的凤章君……除去这些似曾相识的景象之外,竟还有另一些,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神秘、宏大的地下洞穴;精美而巨大的石质棺椁;排成长长的队列,似乎护送着什么至宝的五仙教徒;以及还有…一大片在壮丽的黄昏夕阳之下,熠熠闪光,绝丽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黄金树林……
说不清什么缘由,练朱弦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只要将所有这些画面连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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