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原本担任中军佐之职,中军将更换人选,多有中军将佐升任代之。然而这次,中军佐不仅没有升任,反而被调整下去。您不知道?晋国权争之乱可是天下闻名,现在这种变动竟无人发出半点异议,国君威望可见一般。那智罃越级正卿想必也是众望所归。如此牢固的君臣关系,对付起来,恐怕十分困难。”
楚王听了沉下脸来,冷声问:“照你的意思,就这么放任晋国夺我父王开创的霸主之位?任由晋国作威作福,将我盟国据为己有?”
子囊听出楚王的不满,放弃陈国对晋国示弱,他本身也不甘心,想了想,他说:“现在已过秋收,出兵倒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臣领大王之命,即日整军备战收服陈国。”
楚国很快便集结了军队攻入陈国,晋国得到消息自然得救。也因此发命诸侯援救陈国,孙周还是亲自领兵,他希望那玉与自己同去,他相信自己能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吃苦。但那玉却不答应。
“你当真不随我出去?”孙周试图说服那玉,“以往你不是爱往宫外跑么?那时随行的人少,旅途孤寂,又有重担在身,哪有什么轻松消遣。你跟我一块出去,看沿途风景,去鄬地逛逛街市。这季节虽然萧条,萧条也有萧条的雅趣不是?”
那玉本来背对着孙周打瞌睡,被他缠的不耐烦了,干脆钻到被子里捂住脑袋。
“你到底是去打仗还是去游玩?”那玉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而且我早说不去的,困都困死了,别闹。”
孙周眉心纠结,那玉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心里积郁导致容易暴躁?思虑过重睡眠不足吧。如此也确实不适合车马劳顿,他也只得作罢不勉强了。
走的那天,那玉虽然将他送到路门,他看那玉皱着秀眉气鼓鼓的样子,温言哄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宫里呆闷了要出宫的话,就把韩惹带上,他虽及不上当年的勃鞮,剑术也是上流。不然的话,叫上奚翮也行。”
他知道那玉不喜欢跟不熟的男子单独相处,便没有留下鸢和,而东门衍,那玉跟他又似乎不太对眼。在新绛,一切尽在掌控,他倒不太担心。
那玉没精打采地点点头,见先行离开的越尧已走了老远,便放开孙周的衣袖,心里依依不舍,转身的动作却很利落。
孙周离开以后,那玉徒然立了许久,韩惹提醒道:“天冷风寒,夫人可别受凉,回宫吧。”
“你说,孙周应该不要紧,不会受伤吧?”
“主公有神灵庇佑,自身身手也好,定不会受到半分伤害,夫人宽心。”
“嗯,也是……”那玉抬步慢悠悠地走回去,越走脚步放的越慢。她停了下来,立在檐廊上看来来往往的宫女,心里越发诧异,“韩惹,怎么碰见的宫女都比较年长,或者相貌平平,我记得以前有好些漂亮女子。都去哪儿了?”
“换到后宫或者别的行宫里头,在燕寝路寝侍候的宫女……”韩惹飞快地看了那玉一眼,见她也正看着自己,赶紧垂眸恭敬地答道,“主公吩咐,这些宫女要以忠厚德行为选,华而不实的,打发到别处当值。”
那玉听的一怔,想起自己曾说怕他看上漂亮宫女的话,她那是开玩笑的。他连杞莲那样绝色的女子都未放在眼里,她怎么会不相信他?
身体向后一仰,那玉靠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头,把韩惹吓了一跳。
“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那玉摇头,她只是……有一些感动而已,那个傻瓜,为她予取予求,连一句玩笑都费心考量,不计回报地满足她。慧极如他,却也没有比他还傻的人……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为何他反而更爱惜她了?那玉心想,在他们日渐亲密的相处过程中,成为彼此重要的人,这“重要的人”的分量,是时间地沉淀和养育,更是深深知道的人所得的恩惠。知道的人,把它视为清酒,未随时间腐坏,而是经久醇香,难能可贵。不知道的,则视为短促的花火,新鲜的yù_wàng,几经鱼水,便味如嚼蜡。
他是知道的人,而她自己,似乎知道的有些晚了,现在回忆起来,不免心疼起过去的他。
那玉深知自己的笨拙,所以想通一件事,决定认真履行,就算她并非坚毅的女子,也会尽可能维护那份意志。就像现在,当她感到自己对孙周的喜欢已经不可收拾,这份意志是比以往更为明晰,她才明白,所谓意志,是跟心里所求是否明确有很大关系。不够明确,经不住推敲的想望,动摇在所难免。
她既然没有动摇,安心等他,这份安心坚如磐石。
那玉等待孙周回来的这些时间,还不知援陈之事已经有了变故。晋国的确照常召集了诸侯盟国,问题出在陈国,陈国因为连年战祸发生内乱,大臣庆虎、庆寅私会楚国令尹子囊,设计诓回陈侯。陈侯虽然尚未脱离晋盟,但在孙周看来,陈侯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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