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天色微亮,灰蒙蒙的水汽将这方天地笼罩着,看起来多了几分阴沉。
星阁长老闭着双眸,却透过转星阁内设置的独特阵法感应着明佛宗所在群山里的一切生息。
蓦然,一道气息闯入他的探测范围之内,他猛然睁开双眼,与年龄不相称的墨色双眸,清明的让人看不到一点岁月的痕迹。
他抬手拂过眉角,捻着那长长的白眉,神色有几分不安。
星阁长老吐出一口气,下一瞬,他已消失在转星阁内。而随着星阁长老的离开,南月阁与惑心阁的两位长老受气机牵引,同时消失在阁中。
不过须臾,三人便全部出现了明佛殿后的玄空阁内。
星阁长老抬手结印,南阁长老与心阁长老紧随其后,可当三个用来打开玄空阁结界的佛印结成之时,却发现结界早已敞开。
“难道师兄出事了?”南阁长老修为最浅,此时已经是露出几分急躁来。
星阁长老未答话,只是率先迈步向玄空阁内而去。
“师兄。”心阁长老却是抢先一步开口,“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伤?”
“难道是冰雪谷的那位?”南阁长老紧随而至,看着明佛宗至尊之人,面前那一片乌色血迹,不由一阵心惊。
“我没事,不要如此大惊小怪,让外面弟子听到成何体统。”这位明佛宗的宗主,果然非常人,明显体内气息已乱,而真力溃散,元力流失,竟还有这般威严。
星阁长老目中闪过一道淡淡的无奈,真力聚集下,佛门生机印已凝结在手,将这位明佛宗的明觉宗主笼在其内。
南阁长老与心阁长老对视一眼,纷纷结出生机印,氤氲光华一时将玄空阁耀的有如极乐之境。
同一时间,远离明佛宗山门的后山竹海内,一座看起来古朴的小院内,唯一的大殿苍旧却整洁,而匾额上“悯生殿”三个大字,透出一股让人顶礼膜拜的纯净佛力。
此时在偏房之内,浓郁的生机之力充斥整个房间,竟引来山中无数飞禽走兽聚与房前,每一个动物都露出虔诚模样,面上竟还有几分享受之态,真是甚为惊奇。
不片刻,这满屋子莹白光华尽数收敛,随即门被推开,一个光着头,眉目清俊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神采丰俊,却又多几分懵懂,那一双如墨染的瞳眸,纯净的不沾一丝尘世烟火。
他方一出来,那些鸟兽便亲昵的围着它,几只宿命鸟竟落在他的肩头,安然的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快走吧,不要在这围着了,我该去悯生殿内修行了。”那光头和尚露出几个白玉般的牙齿,笑的模样就像佛陀一般,带着几分怜悯众生之相,却又有着邻家哥哥般温暖人心的感觉。
那些鸟兽似能听懂他的话,不片刻已经走的一干二净,他静静坐在悯生殿的蒲团之上,周身气息竟在一瞬融入周围环境之中,仿若整个大殿内本没有他的存在。
这乃是佛门不传之秘,大自在功,可以让人更快感悟天地至理,静悟禅心。
这一片天地似有某种玄秘气机牵引着,独立运转,天地间的能量充沛而纯净,加上佛法中正,看起来格外宁静祥和。
只是刹那间,一丝锋锐气息撕裂了整个空间的静谧,闪着幽蓝寒光的冰凌凭空凝结,直刺向盘坐在蒲团上的青年和尚。
而那青年和尚似乎毫无所觉,仍旧闭目静修,喃喃禅音自其口中不断诵出。
眼见那冰凌已刺到他脑后,却是倏然间,一道淡淡金光凭空而现,冰凌撞于其上,转瞬碎做飞灰。
背后随即传来一声惊疑,紧接着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再次向着稳坐蒲团之上的青年和尚刺来。
而此时距离尚远,那和尚却是忽然转过头来,开口第一句话竟是,“施主,你没事吧?”
那墨色匕首似乎在空中窒了一下,但仍旧带着刺骨寒意奔袭而来。
青年和尚那双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单掌竖于胸前,轻道一声佛语,淡金色光华一闪而逝,而墨色匕首应声飞弹而回。
青年和尚紧追而去,在那持着匕首刺杀自己之人落地前接住了她。“施主,你伤重体虚,不可妄动真力。”
此时躺在这青年和尚怀中的正是离尘落,她苍白的面上透着一抹戒备,冰雪谷交给她的永远只有防备和杀伐,所以自从千尾师兄离开后,她就再不相信任何人,有时甚至是自己。
这似乎很难理解,但又好理解,其实她一直对当年看着千尾师兄落入雪妖深渊而表现的懦弱恐惧,在耿耿于怀,所以她连自己也都怀疑。
只是这一瞬,离尘落竟被这青年和尚温润的眼神击中了,多年来冰雪谷的雪早已将她的心冻僵了,此时竟有了一丝微弱的跳动。
但下一秒她便强行将这温暖甩出了脑海,左手结印,墨色双眸凝起淡淡蓝华。周围空气中的水汽凝成冰刺直指青年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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