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摇啊摇,湘江千里,碧波荡漾,船上的老人窝在船头。边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灯芯棉的红袄子,两个冲天揪,嘚吧着小嘴,不知道在吃什么。
“爷爷,我还要吃。”
“不吃了,没有了。”老人敲了敲烟筒,又看了眼河对岸。“钰妹子,等下你下船去。”
“为什么?”小女孩天真的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爷爷。
“不太平,你赶紧回家吧!”老人起身撑起船撸,摇啊摇的把乌篷船摇靠岸。“早点回去,天黑了不要出门,早点睡。”
小女孩乖巧的上了码头,直奔回家。
天一黑,外面呼呼的刮着大风,小女孩叫钟钰,家里有奶奶一个老人,父母在南方,爷爷是村里的先生。
农村里的先生不是老师,而是帮人看风水算八字的那种人。
“奶奶是要下雨了吗?”小钰儿歪着脑袋趴在炕桌上南方的炕桌不是北方的那种,是架在煤炉上的大桌子,半块桌面可揭的木桌子。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奶奶摸了摸小孙女的脑袋,自己却担忧的看着外面。“哎!每三年都闹一场!”
外面钟爷撑着船,在湘江上来回。嘴里念念有词,天已经黑下来了,呼呼的江风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孽畜!”
老爷子心里唯一的想就是这时候不有人来搭船过江,不然肯定会出事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爷子才把船靠岸,就看着岸边急匆匆的冲来三人。“钟大爷,钟大爷麻烦了,能不能把我们送到对岸,我家丈母娘生病了,大舅子打电话来。”
“老五家的,你们今天还是回去吧!江面今天不太平。”老爷子摆手,意思是今天不出船了,让他们赶紧回来。“大爷,今天就麻烦您了,您也知道了,我母亲生病了,我要去看看。”
“不行!你们回去吧!”老爷子绑好船绳,沧桑的脸色看着翻滚的江面,拒绝送他们过江。
“大爷我求求您了,这十块钱是辛苦费,你就看在我媳妇一番孝心上帮帮忙。”严老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十块的钱币,塞进老人的手中。
老人直接把钱塞了回去,“既然你们不想要小命,那我老头子就送你们一路。”
麻利的把船绳解了,拿着撸站在船上。“村里人都知道不太平,你们这些年轻人还不信,哎!”
等严老五带着媳妇和孩子上了船,老爷子碎碎念着在乌篷船上帖了两张黄符,然后看了一眼坐在船里的两个小的。干枯的收在上衣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两枚古朴的铜钱。“严老五,这个给孩子贴身放在。”
严老五的媳妇,上了船就开始后悔了,村里流传的话他是知道的,可是刚刚接到大哥的电话,就没有想那么多了,看着老人神神道道的样子。“老五,我们让孩子回去吧!”
老人摇着头,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无力。“晚了,晚了。”原本是想拖过今晚,看情况的。他之前已经念了三遍静心咒,希望等下能够平安的过去吧!
老爷子摇着撸,嘴里念着咒语,船慢慢的移动着,越到江中心,风也就越大,老人的白发被风吹的拍在脸上。老人已收摇着撸,一手从怀里摸着一张黄符。嘴里念叨着清心咒,天色渐变,黑云压迫而来。
“大爷,要下雨了。”严老五从船舱里出来,看着黑漆漆不透一点亮光的江面,江风呼呼的吹来,刮着脸生疼。
“回去”老爷子烈声一吼,手中的黄符无火自燃,飞散在黑漆漆的江面上。
“哇妈妈!妹妹”
还没有等老爷子松口气,船舱里的两个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严老五急匆匆的转身。
“站住,去撑撸!”老爷子把人拉回来,把一张黄符贴在严老五的后背上。“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抓着船撸。”交代完,老爷子健步如飞的冲进了船舱里。
船舱里的严西西死死的抓着老爷子之前给他的铜钱,看着已经漫过膝盖的江水,觉得全身冰冷的,他看着妹妹严南南被一只干瘪的爪子拉了下去,他想去拉住妹妹,可是妈妈却像疯了一下的推打自己。
明明只是到自己膝盖的水,可是却能把妈妈漫过,看见妹妹一只手扒着船坞的边缘,他忘记了害怕,现在妈妈没有看见了,他一定要拉住妹妹。
严南南想喊哥哥救自己,可是那江水太冷,一口灌进去,连呼吸都觉得疼。
正当严西西想冲过去拉住妹妹的手,给奔来的老爷子拉住了。“坐回去。”老爷子一伸手,抓住那船沿上的小手。“喝”
嘴里的声音发出,一用力,严南南稳稳的坐到了严西西的身边。
“呵呵!来陪我呀!来陪我呀!”
原本严西西只能看见一只干瘪的手抓着船沿,听到声音,他看着另一只手抓着船沿,然后一个乌糟糟的脑袋露出在船沿上。他感觉船已经开始倾斜,船舱里放着的竹篾凳子慢慢的往那边滑行。
“哥哥!我怕!”严南南觉得全身冰冷,死死的抓着严西西的手臂,她到现在都能感觉到脚踝上那冰冷的疼觉。
“呵呵来陪我玩,你们都来陪我玩。”像是小孩招呼同伴的声音,有像是老人苍老的呼喊声。
两兄妹想去找自己妈妈,可是他们这会已经寻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了,想去看看之前就他们的钟爷爷,可是他们发现老人像是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他们希望的老人这回正在生死之际,老爷子握着黄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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