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划拉着手机,对楼下厅里工作了小半天的员工发难:“来来来一人报一款好用的补水面膜。”
工作室主力成员一共四位,除了叶临和万斐,另两位,一位是打版、剪裁、缝纫样样精通的温柔中年男人陶师,另一位是负责各类杂事兼平面设计和对外宣传的小丫头菲比。
“您又在抽什么风?”菲比翘着水晶指甲在键盘上打得噼里啪啦,一扭头大耳环跟着晃悠,“您那跑步机风潮过去啦?”
“一码归一码。”叶临往会客厅角落里落满灰尘的跑步机上瞅了一眼,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越来越犀利,一眼洞穿要害,看得出面膜和跑步机都是用来填补老男人青春流逝的悲伤而用的玩意。
万斐热了一遍中午留下的饭菜,端到叶临面前,觉得对面这人从前一夜起就怪怪的。
“咱们工作室,是不是有什么新计划了?”万斐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没呀。”叶临拿起筷子挑挑拣拣,把肉片全都拨开才准备吃,吃前又问一句,“怎么了?”
“觉得您有点儿怪。”万斐说话直接,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嘿,”一边儿泡茶的陶师笑眯眯地凑过来,“小万你才觉得怪啊,这都怪了一个多礼拜了。”
“真的假的?”叶临放下筷子短暂扶额,“有那么明显吗?”
“嗯,”菲比也停下手里的活儿,回头假笑,“要不是我们知道您守身如玉,肯定以为您恋爱了呢。”
“哈。”叶临觉得自己一向低调内敛,却是这么不靠谱的吗,有点儿什么歪心思都挂在脸上,还是说工作室里这几位天生就擅长察言观色。
一顿饭吃得慌里慌张,叶临自己拿着饭盒到厨房洗了放好,连门都没进,就转身钻进了停在院子里的车。
车窗关着,残存的酒气闷了一夜,此刻气温上来,有一种二次发酵后的甜味。叶临闭上眼睛打开天窗,看着院子里那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不由咧开了嘴角。
树上那对喜鹊搬来的时候就有了。他一有空就这么坐在车里躺着看鸟。那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在树枝间穿梭,挺有趣的。
正午阳光明媚,丝丝光线从枝桠间穿过,打在叶临的脸上,那么一瞬间突然就记不起顾辰的样貌了。
他知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把那人放下了。
不是有一句老歌唱得好嘛,“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喜鹊又叽叽喳喳叫了一轮,风儿吹过,凉爽惬意。
叶临按动遥控门,起身坐正发动车子。
“哎,老大……”听到车库院门想动,菲比追出来问,“杂志约您做专访那事儿,您考虑得怎样了?”
“不去。”叶临缓缓合上天窗,微笑着驶出工作室的小院。
把工作室安置到这条古朴的小胡同里,不知不觉已经六年了。叶临嘴角带着笑意,路过大爷们围聚在一起下象棋的摊子时,刻意放慢了车速。
他喜欢这样的市井气息,不开车来工作室的路上,能和街坊们聊一路。和自家院落里的那些邻居不同,这里的老头老太太们总是挂着慈爱的笑容。
他开着车在街上溜了一圈,现在去学校还有点太早,别处也没地儿可去,索性回趟家得了。
“哟,还知道回家啊。”刚一进门,老妈就叫了一声,低垂着眼拾掇阳台上的盆栽。
“怎么了这是,您那两个宝贝闺女又惹您生气啦?”叶临笑着洗手钻厨房,一股脑把能开的柜门都翻了一遍。
虽然刚吃过没多久,但一回家就想搜点儿好吃的出来。
“嘿,你姐昨天来了,吵吵着要离婚哭了半宿,还是童童打电话来催了好几遍才回去的。”老太太手掌粗糙,粘上的土全都钻进纵横的纹路里,她头也不抬继续说,“今早上萌萌又突然叫唤着要去稻城采风,一股风似的打了两个电话说走就走。”
“这么多年,您养的闺女,早都应该习惯了呀。”叶临终于在厨房门后的纸箱里找到个西瓜,洗了洗,批了一半抱在怀里拿勺子挖着吃。
“是啊,还有你这个老小子,都四十了还没个接手的家伙。我上辈子肯定是干尽坏事,如今才养了你们仨。”老太太说完,拍了拍手,把花放在阴凉处,又浇上水。
“您还盼着我找到个下家呢?”叶临发笑,嘴巴里嚼着西瓜含糊不清,突然又觉得不对,严肃起来,“好好说话,怎么就四十了,三十六离四十整个差一鸿沟。”
“起开,看见你们就烦。”老太太用胳膊肘把叶临撞开,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回来坐进沙发里戴上花镜看电视。
“别烦了啊,赶明儿给您带回来一个还不行吗?二十多岁,水水灵灵的大小子,要身板儿有身板儿,要长相有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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