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用来安置那个赤裸女人的刑具就是取掉了头脸和胸腹部位的钉尖,
而留在肩背臀腿各处的那些都以触入肌肉为限,唯一留下了锐利长钉的地方就是
准备要包容住她rǔ_fáng的洼坑。
等到这件人形木塑拢之后,还可以抽出垫底的踏板,被封闭的女人实际上
是被钉子钩挂住肌肉悬吊在一片黑暗深处,她在整个逼窄压迫的空间里还能够听
到的,大概就是无穷无尽地回荡起来的她自己的惨叫声音。
证菡看到从铁姑娘的基座底下慢慢的流淌出来一道,又一道的鲜血痕迹。
铁姑娘从表面看上去结实严密,其实声音仍然会丝丝缕缕的泄露出来,一开
始都是清晰响亮的挣扎哭嚎。
公公们后来恭请大周女和尚参观刑庭后边的整座地下监牢,等到他们礼送证
菡走回地面上去的时候,肃立在堂下的大木头人形里似乎仍然有些响动,不过那
最多只是几下微弱的呜咽了。
各位公公恭恭敬敬地礼送证菡返回住处,还给她留下了一份当晚的人犯口供
。
虽然证菡不肯接,可是人家也没有带走。
证菡犹豫过一阵,最后还是没把那东西直接扔到门外去。
中原的海船有时也会行经过蚌市沿岸,用船的猪头骆生他们也不算生人,也
许有人愿意捎带一下,也许国中还有谁等着想要看上几眼呢。
这就算是个两边的心照不宣。
从这以后证菡再上京城,除了讲经论道之外,也少不了要受公公们邀请再走
一遍那个地下的去处。
她也在那里看到了更多花样翻新,能够让一个女人死过去,活过来,最后还
是没死掉的打人办法。
她看到的那个女人虽然一直没死,不过每一年都要大变一个样子。
证菡第三次去看她挨打的时候,算起来她大概刚到三十,但是身体已经佝偻
的像一只猴子,满头蓬乱的发丝里遮掩的一张瘦脸打折起皱,看着也像猴子。
那时候公公们已经根本不问闲话。
一阵钢针扎奶香火烧阴以后,就是把她拖到桌边往一迭纸上按出一串手指印
子,这些就是她都承认了的供词。
按照巴国市井里流传的说法,公公们要是看谁不顺眼了就给他写一篇勾结前
朝余孽的谋反罪状,带到地底下去让女人按手印。
两天以后那个倒霉家伙就会光着屁股坐在铁钉椅子上,承认自己犯下了活该
千刀万剐的滔天罪行。
证菡每次在地下刑堂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她在桌子后边坐的安安静静。
证菡在那里边几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
不光是无言,无声,僧女空洞的眼睛里像是根本就没有眼神,她看上去对眼
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物。
其实就是证菡自己回忆起来,她也记不住当时一件一件的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
证菡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慢慢的想。
在她的眼睛前边会慢慢浮现出来一张被疼痛煎熬着的女人扭曲痉挛的嘴脸。
她有时候这样独自坐着,一遍一遍的听那个女人凄厉的哭叫和哀求。
证菡知道确实还有些事是她一直都能记得。
证菡记得后来有一年听人提起了塔林。
那已经是她第三次走到巴城,又要走回去的时候。
送她出城的和尚们说,等到女住持明年再来,就能看到塔林重开的样子了吧
。
离开巴城走出一天能见到大湖的边沿。
旱季时的湖沿澹薄敷衍,f=/q/yueyue/ target=_k>悦悦c5耐前铺出去无穷无尽的淤泥浅水,凤?br>和青萍在水面上四处漂浮,间杂着络绎生长的野姜茭草。
巴国的旱季总是晴空碧日的天气,热烈明亮的太阳照耀底下,一道青石建筑
的长堤分隔开泥水中丛生的低草,同样是无穷无尽地朝向漫漫平湖的远处伸展出
去。
长堤的尽头湖光氤氲,水天蔚蓝,平镜一样的水面上浮现出五支高低错落的
尖顶,彷佛是从太虚投射下的神秘幻境。
石堤尽头就是那座声名远扬的巴国塔林。
塔林的基础是从湖水深处使用大块石料垒砌的一座方台,台上建造层层走高
的殿堂回廊,殿内廊中各处地方遍布的浮凋坐像姿态万千,其中都是依照故事传
说凋琢而成的帝王战士,妖魔鬼怪,还有各种飞禽走兽。
三层大殿的楼顶四角各有四座尖顶的塔楼,它们簇拥的第五座塔高耸两
余尺,可以俯瞰湖面萦回的低云。
旅行的客人围绕着湖滨渐行渐远,从早晨走到黄昏的时候,再回过头去看看
,它们神圣的剪影仍然凸显在嫣红的晚霞中间。
塔林原本是佛外之地。
证菡从来不看。
前朝国王为了礼拜天竺的神魔动工兴建这座水中园林,从头到尾超过了三十
年时间,最后还是靠着王女易公亲临运筹,使用王家的人力厢车赶运石材木料
,才终于能够顺利的竣工,但是也就在那一年中巴国发生了世代更迭的政治动荡
。
登基的新王以附逆罪名逮捕关押了为前朝守祀的男女祭司,以后更誓言要重
新再造塔林,光大释家的大慈悲和不思议境界。
巴国的统治者开始构造新的意识形态,证菡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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