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往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看了看对面放着的那只空杯子,心里突然觉得很寂寞。往常坐在对面的不是李海军就是白飞飞,在一起的日子那么快,谈笑间一转眼好几年就过去了,这不长不短的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每个人的人生似乎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安铁一个人坐在那,感觉就像几年前刚来大连时那样,眼前的事情变得虚幻起来,而几年前的事到是新鲜如在眼前。
安铁突然意识到,自己坐的这个桌子是第一次和白飞飞认识的时候一起喝酒坐过的桌子。安铁不禁有些心潮起伏,想给白飞飞打个电话,拿出手机刚拨了两个数字,又颓然放下,一是想到白飞飞正跟柳如月在一起,把白飞飞叫来不太好,二是白飞飞要是来了跟她说什么呢?安铁觉得自己和白飞飞之间总被一种东西格着,这种东西是美好的,又是脆弱的。他和白飞飞之间需要这种东西,要是捅破,一切就会不同。安铁不知道打破这层窗户纸的后果,安铁不敢去冒这个险。
安铁愣愣地看着对面,恶作剧似的给对面的空杯子倒满了酒,又举起自己的杯子朝对面虚晃了一下,喝了一口,这酒很苦,有一股古怪的味道。
想起大强,安铁感觉更加空虚,感觉自己和大强的距离越来越远,目前公司的运营情况虽然看起来很好,但表面兴旺的背后危机随时就来。
安铁心情寥落地四周看了看,酒吧没几个人,很安静。静得安铁有些心慌,安铁感觉太安静的时候就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
如果必须要发生,那就早些来吧,安铁想。
第五十九章 我从未离开
安铁坐在那张熟悉的桌子上,往日的气息不时灼热地在心里翻腾,安铁喝一杯就朝门口看一眼,似乎一直期待着什么出现。这念头并不确切,期待中还有担心,期待的事物要是不出现,她就会一直在,而如果出现,就有永远消失的可能。
就在安铁灌下第五瓶啤酒时,酒吧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如此熟捻又如此陌生,仿佛从遥远的时光隧道里走来,又似乎一直就在,从来没有离开,只是你一直忽略了她的存在。
门口进来的是白飞飞,穿着那身极其妖媚的中式服装,跟安铁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安铁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等白飞飞走到面前,安铁发现自己的表情居然无比平静。
白飞飞娉娉婷婷地走到安铁对面坐下,看了一眼自己跟前放好的杯子,并没有奇怪。
“我就知道你在这。”白飞飞平静地说,平静得让安铁觉得恍惚。安铁眼前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一会儿是白飞飞遥远的清脆、放肆的笑声,一会是白飞飞平静而温情的轻声细语。
“发什么呆啊?”白飞飞又轻声问。
“哦!没什么,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也是这套衣服,当时我震惊极了,你不知道,跟你这衣服一样花纹的裹了我的童年和少年。”
“那是种什么感觉啊?”白飞飞温柔地问,白飞飞少有的温柔,简直温情似水。
“那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到处都是的一种廉价布料,我们家那里的妇女们,包括我母亲都用这种布料做床单,上面全是红色的大牡丹花,单纯而热烈。”安铁喃喃地说,说完一顿,好像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于是停下来对白飞飞笑笑,举起杯。
“对了,你怎么来了?”安铁问。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白飞飞眼睛转了转,反问。
这气氛有点太默契了,默契得让人很不舒服。安铁想说点别的,一时还想不起其他话题,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白飞飞扑哧一笑,说:“看你那傻乎乎的样儿,我怎么还就不能来啦?柳姑娘好像很累了,已经跟瞳瞳一起早早睡了,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还有。”白飞飞深深地看了安铁一眼:“你说去我那里睡,你连我的钥匙都没拿,你上哪儿睡去啊?”
“是吗?我还真没想到。”安铁哑然失笑。说到这,安铁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大强,就又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安铁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心头又笼罩着一层悲哀,仿佛是看着一个即将走散的兄弟。
“你怎么睡不着?有心思?”安铁心情沉郁地转移话题。
“我看是你有心思,我没心思。”白飞飞说:“是秦枫来的电话?”
“不是,是大强。”
“怎么不接啊?”
“不接,不想让他打扰我们。呵呵!”安铁淡淡地笑了笑。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安铁没理,继续盘问白飞飞:“你肯定有什么心思。”但这回桌上的电话一直顽强地响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安铁有些烦躁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手停在半空愣在那里。
“大强这小子还真顽强,一直打。”白飞飞笑笑说。
“这回是秦枫打的。”安铁看着白飞飞,苦笑了一下,还是没有接听的意思,他不知道跟秦枫说些什么。
“怎么不接啊?”白飞飞问。
安铁犹豫着按下了接听健,“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安铁感觉白飞飞的眼睛正疑惑地看着自己,终于,秦枫在电话里期期艾艾地说:“你在哪儿?”
“在海军的酒吧。你在哪儿?”安铁问。
“在家。”秦枫轻声说。
“哦,现在有点事,我们回头在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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