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甚是应景,万里无云,繁星点点,圆月高悬。皇后按着皇帝的嘱咐把家宴摆在了元辉殿前,月光洒下一片清辉,两旁点了几十盏落地宫灯,每人案几之上又各自摆了一对木贴金嵌玉花鸟纹宫灯,灯火昏黄,在月下衬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皇帝自然是居中的,左边坐着皇后,右边坐着太后和净空,一众宗亲和后宫主位妃嫔皆在下首。
皇后所出的太子叶玄元如今已经六岁,板着一张小脸,很是规矩地同皇后坐在一起。同胞的明珠公主叶珑仅二岁有余,皇帝登基前刚得的她,爱宝非常,乳母刚送了来便缠着皇帝不放,皇帝很是欢喜地抱着她同坐,时不时地喂她一口吃食。
李贵妃坐在下面看着上头那四人,心里苦涩异常。今上已经有四儿一女,太子也是皇后所出。
另外三人原本只是低位妃嫔,也母凭子贵各自封了妃位。李氏心里门儿清,若不是有太后在,她恐怕早就失宠了罢。李家需要一个皇子,如果自己再不能有身孕,恐怕有朝一日他们还会送了李氏女进宫。
李贵妃低头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明自己比王氏早进宫三年,吃了多少药念了多少佛,老天爷也不开眼赐她一个孩子,难不成真应了华阳那句话,自己是个不能生的。
想到这里,心里愈发愤懑,灌了一口酒,朝对面的华阳狠狠地瞪了一眼,却见她对着自己笑得意味深长。李贵妃只觉得自己仿若吞了苍蝇一般,咽不下吐不出来。
恨恨地别过眼去,盼着姑母能止一止明珠公主的愈矩之行,区区一个公主怎能坐在龙座之上,却见太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九皇子身上,时不时地让宫人替他布菜,哪有空去理他人。
李贵妃心里郁闷更甚,见酒杯又被满上,便执了杯子起身朝太后和皇帝敬道:“臣妾恭祝皇上太后,如今九皇子祈福归朝,实乃大喜,臣妾定要敬皇上太后还有九皇子一杯。”见净空手边的酒杯丝毫未动,饭菜恐怕也没吃几口,便假意道了声恼:“倒忘记九皇弟喝不得酒的,也不知御膳房的厨子知不知九皇弟的口味。”
说完觑了一眼上首的皇后,嘴角轻扯带了一抹嘲讽,看净空那样子应是未还俗的,回朝第一天便让人破了戒,这皇后恐怕罪过就要大了。
太后闻言顿了顿,虽说她盼着九儿早日还俗,可也不想让他回宫第一天就不痛快。见净空眼前的菜宴未动几下,也不知是不是不合心意,心里顿时有些不开怀。
底下的一众妃嫔和宗亲皆停了筷子看着上首,皇后秀眸轻转,知李贵妃恐怕有心挑事,待要开口,华阳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只见她柳眉轻挑,朝李贵妃道:“贵妃娘娘操心的事可真是多,皇嫂是个周全的人儿,自然万事都想到了。早早地请了鸿雁楼的掌勺师傅,九弟跟前道道都是斋菜,便是那杯子里的,也是九弟可以喝得的素酒。”话音一了,华阳很是满意地看见李贵妃暗中吃个瘪。
鸿雁楼的掌勺师傅一手素斋是京城里有名的,有时候还会应佛音寺之请前去掌斋饭的大勺。
“皇后办事哀家很是放心。”平时对着皇后不冷不热的太后,难得开口赞了一句。又暗中瞪了一眼华阳和贵妃,让两人莫要互掐。自己这个外甥女是个禁不住脾气的,自己的女儿又向来同她不对盘,当着宗亲表姐妹两人窝里斗,平白让别人看李家的笑话。
又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明珠公主,现在她只盼着外甥女肚子争气些才好。
“此乃臣妾之责。”皇后起身轻轻福了福,又示意一旁的宫婢给众人奉上月饼,又朝着太后那处柔声道:“月饼用了素陷,望九弟莫要嫌弃才是。”
净空闻言连忙起身称谢。
下首本愈挑点事的李贵妃脸色愈发青了,见皇帝没有理会她,只顾着同明珠公主说话,自己方才又收了太后一眼的警告,很是不甘地坐回了位置。
华阳觑了一眼皇帝,见他没有发话,也不见生气,心里更放开了去,她就讨厌贵妃爱挑事掐尖的性子。末了起身走到净空身边,朝太后和皇帝福了福身,娇笑道:“如今九弟回宫,也该见见皇室诸位宗亲。若是九弟不嫌弃,便让我带着你认识认识。”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太后轻轻地拍了拍净空的手,眼里满是慈意:“孩子快些去罢,让你姐姐给你说道说道。”
净空自己做不得主只好从善如流,低低地应了声是,才起身随在华阳身旁。
先帝的兄弟只余了两个,其他的皆在皇位之争中落败,如今早已不知身在何处,年长的两位皇叔自然是排在了前头。
接下来便是净空的同辈兄弟,先皇有九子三女;大皇子、六皇子还有三女年幼早夭。
今上行二,行三的恪郡王如今在太庙守陵,行四的康亲王随了生母陈太妃,一副白胖模样,性子憨厚老实,见净空上前很是欢喜地敬了杯酒,笑道:“九弟如今归朝,有空还到为兄府上坐坐才是。”净空淡淡地应了声是,康亲王也不以为忤,又是好脾气地呵呵一笑。
“为兄先干为敬。”行五的平亲王见净空到了跟前,执了酒杯很是豪爽地干了一杯,想是酒气上头,一双桃花眼带了些朦胧之意,轻轻扯了嘴角,啧了一声:“听闻九弟要归朝,为兄日夜都盼着早日团聚才好。”
见净空轻啜一口素酒,平亲王复又道:“听闻为着九弟,太后娘娘、皇姐还有皇兄往安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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