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她如此之近,男人吐出的气息,暖暖地扑在卢萦的耳尖上,令得那里细小的茸毛都竖了起来。//欢迎来到阅读//那磁沉的音调,更令得他与她的呼吸之间,平添了几分暧昧。
……以他的身份,相貌,想来如此对待的,也是不多吧?
卢萦再次暗叹了一口气。
她的身子继续向后仰,一直到仰得与他平视,她那乌黑如点漆般的眸子,与他那似有笑意情意流荡,却达不到眼底的眸子相对。
四目相视片刻后,卢萦勾了勾唇,低低的,清冷地说道:“郎君很想我怕你么?”
两人相距太近,鼻尖与鼻尖之间,不过相距数寸,他随时俯身而下,便可以吻到她的唇,夺了她的清白,改变他的命运。而她吐出的微甜气息,也扑在他的脸上。
这般的相依相靠,这般的脉脉地视。对着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时,卢萦却神色不动,眸光清冷。
……这样的情景,贵人也是第一次遇到。
不论他的身世,光凭他的长相,如此与一个女人耳鬓厮磨,呼吸相溶,那女人还能冷静自持的,他没有见过。便是那花楼的名伎,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么清冷无波的眸光。
这是真的清冷无波,仿佛眼前这个年纪小小的姑子,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一直知道自己可以得到什么。所以,她一直冷静地算计着一切,便连她自己的情绪,她也能控制到微末。
这么小小年纪啊。
真是有趣。
贵人缓缓靠近。
他与她相距本来不足三寸,这么一靠近,他的鼻尖都碰到了她的。只等他与她的唇这么一触上,眼前这个潇洒得不像样的小姑子,这清白,便再也没有了……
因此,不知不觉中他笑意流荡,他在等着她地反应。
她没有反应,直到鼻音相缠,他整张脸都占据了她的视野,卢萦的眸光依然清冷无波,不惊也不躁。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贵人忍不住低笑出声,他慢慢抬起头,身影也不再笼罩在卢萦之上。
他离开她,她也没有松一开口,那眸光,依然清冷无波。
贵人含着笑,他退后两步,在婢女们刚布好的塌上坐下,双手交叉于腹前,微笑道:“阿萦因何而来?”
这人气势天成,这么一坐一问,便又恢复了高高在上。
卢萦慢慢离席,她退后两步后,朝着贵人深深一揖,朗声道:“卢氏子自幼读书,家有藏书千册,无不了然于心……今知贵人来到汉阳,卢某不才,愿附于骥尾,一偿青云之志。”
她就是说,她读了很多书,所以自告奋勇,想在贵人这里谋一个职位。
……
饶是再冷静,散在四周的侍卫婢仆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脑子成了浆糊。
好似,这个时代,还没有女人当官的吧?不对,应该这样说,这几百年间,都没有女人求官的吧?
盯着一揖不起,严肃无比的卢萦,贵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卢氏阿萦,你真是行事每次都出乎我的意料啊。”她的态度如此认真,正因为认真,慎重,所以越发显得她的所求是如此荒唐。
卢萦抬眸,她直视着贵人,清清冷冷地说道:“阿萦如今身着男袍,便是男儿,既是男儿,如何做不得事?再则,阿萦非为求官而来,只是想附于贵人骥尾,一偿平生青云之志罢了。”她说,我现在穿了男装,你们就把我当成男人看待,使唤也是一样。
贵人微笑道:“其实,阿萦要偿青云之志,可以另走一途。”
他倾身向她,慢慢说道:“阿萦可以自荐枕席……”
没人知道,他这是第一次,以这种诱惑温柔的语气,跟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
确实,他是何等身份?跟了他,别说她的弟弟,便是整个平氏,整个汉阳一地,都可以腾云驾雾,一飞升天。
卢萦抬眸,她清冷无暇的眸光对上他的,慢慢回道:“阿萦只卖艺,不卖身!”
“……”
也不知是谁带头,“噗哧”“噗哧”好几个笑声强忍着传来。
卖艺不卖身?她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她把他么?他的枕畔人多少人哭着求着想当,平素里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女人想要爬他的床。如今他亲自向她开口,她竟敢这样回复于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子,还真是好胆!
贵人的脸刷地一沉。而随着他脸色这么一摆,四周的笑声戛然而止,而空气,也变得凝滞起来。那几个刚才发了笑的,这时正是吓得瑟瑟发抖!
“砰”的一声,贵人在几上重重一拍,冷笑道:“卢氏女,你不错,你很不错!”
他不开口还罢,这一开口,四周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卢萦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眼只是盯着自己的足尖,半晌都不敢吱声了。
贵人显然真的怒了,他沉喝道:“滚——”
这喝声一出,卢萦立马转身。看着她忙不迭地离去的身影,一个妇人走到贵人身后,低声问道:“主公,要不要?”这乡下村姑居然敢惹得他家主人大怒,要不要给她一个教训?
贵人这时恢复了面无表情,他接过手帕拭了拭唇,淡淡喝道:“滚!”
“是,是,属下马上滚,马上滚!”
转眼间,一花园的仆婢侍卫便退了个干净!
卢萦大步走出了怡园。
现在的汉阳城,所有的富贵权势人家,都要盯着贵人的一举一动。因此卢萦前脚还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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