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的各项准备事情琐碎,饶是有念巧帮忙,安锦如也足足忙了一整日,快用晚饭的时候,才把各处的事务全都交代安排妥当。
还不等人歇口气,二门处的吴婆子又来报:“大姑娘,叶姑娘就要到了,叶家的家丁先行送信儿来了。”
叶姑娘?安锦如一时没想到是谁。
念巧冲那婆子斥道:“叶姑娘来了,你不去报与太太和二姑娘知道,来这里说什么,还嫌大姑娘今日不够劳累?”
吴婆子陪着小心道:“叶姑娘是接到赏花宴的帖子才来的,太太那边身子不好,咱们不敢去搅扰,只得来回大姑娘了。”
安锦如见她眼神闪烁,知道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这会儿倒也想起,吴婆子口中的叶姑娘应该是叶婷书,与褚子谦乃是姑舅表兄妹,跟安锦文是闺中密友,以前也经常来家里小住。
“我知道了,跟外头的人说,备好小轿去东南角门候着,等叶姑娘到了便接进来,顺着夹道进来,从东边的垂花门进后宅,提前来送信儿,我出去迎她。”
吴婆子闻言一愣,抬眼想看安锦如的神情,被念巧瞪了一眼,赶紧垂眸退了出去。
“襄荷,你拿一吊钱去给大厨房,就说今日有客来,二姑娘的饭也摆在我屋里,再叫她们多加几个菜来。”
念巧心下不解,因为自家两位姑娘关系不睦,叶婷书与安锦文是好友,自然对安锦如看不顺眼,以前也都不曾往来,今日好端端的招待叶婷书也就罢了,居然还请安锦文过来用饭,等下不吵起来就是好的。
安锦如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以往的关系本就不好,她既与褚子谦是表兄妹,如今肯定对自己更加不喜,明日家里客人众多,与其到时候出什么状况,倒不如看她今日如何发作。
叶婷书到达安家坐上小轿,只听外面引路的人说:“叶姑娘,我们大姑娘在后宅东边的垂花门候着您呢!”
大姑娘?叶婷书心下疑惑,但嘴上却说:“都怪我今日心血来潮,居然惊扰了这么多人。”
吴婆子笑着说:“二姑娘前几日就念叨姑娘了,只是最近我们老太爷刚回京,家里人多事杂的,没好意思打发人去接姑娘,怕扰了姑娘的清静。
不多时,轿子在垂花门前落地,吴婆子上前打起轿帘,夏青已经站在轿边候着,将叶婷书扶出来。
安锦如带着襄荷在垂花门内,见人进来才迎上前两步,笑着说:“叶姑娘许久没来了,今日难得过来,可得多住几日才好。”
叶婷书以前与安锦如没什么交情,最近因褚家表哥要退亲,在家听了不少闲话八卦,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本人。
她朝安锦如上下稍稍打量,见她穿着蜜合色的家常短袄,白绫细折裙,裙角一寸处绣着缠枝花边压脚,头发也只绾做居家的样子,插了两支简单的赤金嵌宝簪子,装扮简单却难掩美貌。
“妹妹快进来,还没用晚饭吧?”安锦如热络地说,陪着叶婷书到自己院中正房。
叶婷书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院子与安锦文的住处不同,过了影壁竟然是个宽敞的过厅,看着就端庄大方不少。
穿过院子来到正房,明间北墙边摆着青绿山水落地屏,屏前置一黄花梨卷足榻,中间是一套的黄花梨束腰炕几,桌上摆着八宝灵芝蟠花烛台和缠枝牡丹翠叶熏炉。
“叶姑娘到里头坐,里面暖和。”安锦如把人往东次间里请。
叶婷书穿过红木雕梅鹊落地罩进去,只见南窗下通长大炕,炕边一对落地八角流苏罩灯,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
炕上摆着红木炕桌,两边对置坐褥引枕,桌上摆着天青釉暗纹双耳瓶,瓶中还插着几支半开的卷丹百合,瓶边倒扣着一卷书。
“这儿是我平时常待的地方,东西有些杂乱,姑娘可别笑话我。”安锦如笑着把书收进炕桌的抽屉里,招呼叶婷书坐下说话。
“大姑娘客气了。”叶婷书心里别扭,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客客气气的招待,自己也不好给人脸色看。
“咱们这样说话太过疏远,倒不如姐姐妹妹叫着亲热,只是不知道叶姑娘什么时候生辰?”安锦如坐在她对面陪着说话。
“我是庆元二十六年生人。”叶婷书说。
安锦如笑着说:“还真有这样巧的事儿,竟与我是同一年的,不过想来生日应该不会大过我去,我是正月的生日。”
“那姐姐生日是比我大。”叶婷书道,“我是九月里的生日。”
杜妈妈本在外间待着,听到这话心里突突直跳,庆元二十六年九月,之前邹仙姑的纸条上写的生辰,可不就是这年月的。
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进去,正见习秋奉茶进来,忙自己接过托盘送进去道:“叶姑娘用茶。”
她对安锦如使了个眼色,然后道:“之前就已经派人去请二姑娘,刚才见叶姑娘到了,老奴就又打发元芹再去了一趟,想来就快到了。晚饭也早就吩咐下去了,只等着姑娘们吩咐。”
“妈妈叫她们准备着吧,等二妹妹到了就摆饭。”安锦如收到眼色,却也没想起字条的事儿,只以为是安锦文快到了,杜妈妈不想让自己与她再发生冲突,便回了个安抚的眼神。
杜妈妈见这样,便知道那生辰八字她根本没上心,此时又不能说什么,只好下去吩咐人取晚饭。
安锦文很快到了,不等丫头通传就冲进来,好像没看到安锦如一样,直奔叶婷书道:“叶姐姐,你来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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