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圈禁魔傀。可是如何插手,又当在何时插手。
而她……又是作何打算?
如果画城注定不保,她是否会考虑接受九渊仙宗的条件?
他正出神,耳边一声低呼。天衢子抬起头,只见玄光镜中,顼婳丝带束发,衣上系珠,一身素白,纤手提一盏莲灯,她不似身临战场,倒如月夜寻花。
赢墀的目光胶着,顼婳手中莲灯光芒骤盛,光影坠落,遇人则燃。魔兵顿时惨叫连连。赢墀身后,咸柠喃喃道:“赦世莲灯。”
赦世免罪,生灭轮回。
她挑灯而来,一手结印,一步一阵,血海滔滔。魔军的冲杀无济于事,顶极的阵修,结阵时间快而精准,山石、尘埃、光影都是她的阵基。
她似近在眼前,而阵息却瞬息万变。肉眼迷惑了本心,难以分辨距离。眼前如同坦途,踏足其上,却是沙海崔巍。
魔兵晕头转向,更兼赦世莲灯光华错乱交叠,一时之间,死伤甚巨。
玄光境前,九脉掌院同样面露异色。玉蓝藻说:“这……是阵修?”
阵宗掌院典春衣目光深陷玄光镜中,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刀宗大长老付醇风道:“赢墀低估了魔傀,派了这些废物去送死。”
画城之下,魔族伤亡很快超过一成。
彻底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赢墀解去绣着十二章纹的披风,抽了宝剑在手,剑名虚邪。
顼婳足踏魔息,衣袂飘举,赦世莲灯光影汇聚,风云动荡。赢墀一剑横来,剑气破开数层法阵,顼婳手中莲灯光影有如实质,瞬间凝于身前,抵去一击。
光墙被虚邪斩碎,向天地之地迸溅散落,有如漫天星辰坠地,其势炫丽华美。她站在破碎星辰的中央,披帛飞卷,莲灯滴血,似艳魔临世,又如神女飞天。
在她足下的人是碎光美餐,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哀嚎声不绝于耳,仿佛一声号令,魔傀转而开始强硬反击。赢墀不管不顾,剑势不停,锋刃直压莲灯。
刀修与剑修,皆十分牵制阵修。毕竟结阵需要时间,需要阵基材料相辅,也太过考验阵修的反应能力和临敌经验。
他们攻势凌厉迅捷,刀修更是霸道刚猛,几乎是阵修天敌。
顼婳素手指节发白,勉力握住莲灯玉柄。
赢墀剑上发力,声音却在颤抖:“从了我,不行吗?”
顼婳素手缓缓上抬:“我更想杀了你。”
她手上珍珠戒指爆开,第一重护身法阵碎裂。赢墀眼角微红:“哪怕会牺牲无数族人?”
顼婳说:“卑微求生,不如慷慨赴死。”
赢墀剑再施力,莲灯玉柄轻响,顼婳猛地握住他的剑锋,五指用力,将剑锋移开。腕上翡翠手镯碎裂,她指间鲜血滴落如珠,赢墀摇头:“别这样,顼婳,不要这样。”
顼婳猛地旋身,衣袂飞扬,赢墀眼前只见光影陆离。桂花的香气四溢开来,冲淡了一地血腥。眨眼之间,她与他又隔了三重法阵的距离。
然后又是一场血腥屠杀。无人干扰控制的绝顶阵修,足以纵横战场。
魔军伤亡达到两成,莲灯中灯芯滋滋作响,仔细一听,全是神识的痛苦嘶号。
付出了这样的代价,绝不能空手而回。
可是如咸柠而言,她不会归降的。尸山血海没有令画城生畏,反而激起魔傀滔天战意。她一人入阵,便能定画城之魂,腥风血雨皆不惊不惧。
而他却不能任由魔傀死战到底。
赢墀的目光追随着她,声音低哑:“咸柠,联络画城大祭司太史长令……”他声音略微停顿,每一个字似从躯体挣脱,鲜血淋漓:“魔族愿以一条灵脉,招降画城。事成之后,魔傀一族,由祭司神殿自治。”
九渊仙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画城以傀首为尊,祭司神殿虽然管理日常事务,却没有什么话语权。一条灵脉,已经超过一个中上门派驻地的灵气。足够他们自立,何况是独掌权柄?!
现在魔尊大军压境,如果战下去,他们能得到什么?
玄光镜前,天衢子突然起身,载霜归忙问:“做什么?”
天衢子抿唇:“我要去趟画城。”
这次,连一向酷爱甩锅的八脉掌院都没有支持。玉蓝藻说:“你疯了,现在赢墀在画城之下死伤魔兵超过三成。他骑虎难下,魔族已不能甘休,你去又能如何?”
是,又能如何?
天衢子道:“聚集宗门精锐弟子,如果画城同意归降九渊,我们出手驰援。”
不动菩提问:“你与傀首谈判?”
天衢子嗯了一声,典春衣说:“支持。我去召集弟子,天魔圣域之外待命。”
玉蓝藻意外:“典掌院几时如此积极了?”
典春衣把玩着手中蕴藏了八种法阵的提珠:“我看魔傀顺眼。”
木狂阳本就好战,此时活动四肢,浑身骨节吱嘎作响,她跟着响应:“等你消息。”
天衢子扫一眼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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