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自有办法,绝对不会留下后患,还请公主放心。”来人低声道。
“可是……”绝业心脏跳得厉害,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狱,却又害怕等着她的是更深的地狱,“景芸到底想做什么?”
仔细算来,她被皇室驱逐不过一年半左右,但她却觉得她已经离开人世间太久太久,久到她曾经在皇宫里的生活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而现在的她,不过是一缕尚未全部忘记生前记忆的孤魂,若是真的返回人间,她会怎么样?
“芸公主让我将她的亲笔信交予你。”对方递上一封秘信。
绝业慢慢打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姐妹携手,共争天下,我命我宰,何惧生死?
她看着,双手哆嗦得厉害。
这真的是景芸的笔迹,还盖着景芸自己刻的私人印章。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不见,景芸,竟然已经成长为这样的女子,可惊,可叹!
而自己呢,只不过被囚了一年多的时间,却变成了这副孬样……
“呵呵……”她低低的笑了起来,泪如雨下,淋湿了手中的信。
来人一言不发,非常有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笑了好久,又流泪了好久以后,绝业抬手,擦了擦眼泪,目光不再死灰呆滞,声音不再刻板淡漠,又有了当年的硬气:“你立刻带本公主离开!”
从一刻开始,那个被皇室放逐的“绝业”已经死了,而“景虹”,终于活过来,重返人间。
从此以后,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操纵她的命运,也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
她也终于了悟,命运安排她下一次地狱,并不是为了逼她去死,而是为了变得更为坚忍,更为强大。
“是。”来人抱拳,恭敬的道,“请公主随小的下山。”
从安魂寺到山外只有一条很小很小的山径,因为很少有人走过,这条小径并不明显,如果没有人带路,即使是在山里住了一年多的景虹也绝对走不出去。
走了一段路以后,来人停下来,从大树后面取出一只包裹:“公主,这是芸公主亲手给您裁制的衣裳,请您务必换上,免得着凉和走伤了脚。”
事实上景虹穿得虽然粗陋,但衣鞋的料子、厚度、做工并不差,毕竟她们是守护皇陵风水的“祭品”,得保持一定的“品质”,是以吃穿不能太差了。
只是,她们在这种鬼地方,吃穿得再不差,又怎么能与皇宫里的锦衣玉食相比?
景虹捧着这只大大的包裹,心里微微一暖,眼睛微微一热,又有泪光闪烁。
“你在这里守着,本公主去大树后面更衣。”景虹抱着包裹走到大树后面,把包裹解开。
里面是一件里子为白狐毛、外层绣着红色蔷薇花的浅蓝色斗篷,一双厚实的软底黑色锦靴,一双羊皮手套,外加一瓶滋润养颜膏。
她一看这针线、这做工,便知是出自景芸之手,景芸的“第一才女”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她流着眼泪,抱着斗篷好一会儿后才脱下灰色素棉衣,换上新衣。
离她不远的小径上,来人拿出一只竹哨,轻轻的吹了两声。
立刻,多名黑衣人从来路上冒出来,看着他。
他挥了挥手,低声:“开始行动——”
那些黑衣人立刻如鬼魅一般往安魂寺的方向奔去,一个个都杀气四溢,寒意冲天。
景虹公主离开安魂寺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安魂寺里的那些活死人非死不可,当然,他们会留下一两个活口接收朝廷送来的“祭品”和物资,同时也派人在安魂寺里看守,确保“绝业”的秘密不会泄露。
这一天,安魂寺里会多出多少冤魂?
这些冤魂能“安”得了吗?
景虹不在乎,不关心,她甚至在走出渡离山的那一刻就将安魂寺抛之脑后。
天黑的时候,一辆马车徐徐行到只接待女客的求子观音庙里的后方。
总是紧闭的后门打开了,马车驶进来,轿帘掀开。
将自己包裹在斗篷里的景虹双脚刚落地,幽暗的后院瞬间就点起两盏灯笼。
灯笼之间,一个女子微笑着站在那里,朝她行了一个曲膝礼,微笑的道:“十公主,欢迎回来。”
景虹以为那是景芸,差点就叫出声来,但一听声音,哪里是景芸?
她定睛细看,惊讶:“灵毓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我奉芸公主之命,前来接待您。”灵毓微笑着,上前挽起景虹的双手,细细的打量她,眼里流露出心疼之色,“公主,这么久来,您……实在是过得太苦了。”
景虹眼眶微微一红,而后自若的淡笑:“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是么?”
“是的。”灵毓观察景虹的脸庞,低声道,“公主,您真的瘦了很多,脸色也很不好,我看了很是心疼。不过,您脸上的疤痕却也淡掉了不少,只要精心打扮,您一定能恢复昔日的美貌。”
当初,景嬛让人在景虹敷脸的药膏里下了山葵粉末,导致景虹的脸庞严重过敏,并被沉睡的景虹抓得血肉模糊,难以复原,景虹也因此被景立天放弃。
然而,约莫一年半的时间过去后,景虹素脸上的疤痕竟然变浅了不少,虽然还是不好看,却也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是么?”景虹下意识的抬手抚了抚脸,这才想起自己的容貌因为严重过敏而留下满脸伤疤的事情,“我……想照照镜子。”
在她的脸容被毁之后,她就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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