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内,谢玖秀发如云摊在榻上,小脸枕在顾宜芳的肩膀,两人双腿交缠,顾宜芳右手环着她的肩,左手放在她的臀部上,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空隙。
隔着珠帘,高洪书远远地伸长脖子往里望,衣衫满地,一室凌乱。
“陛下,该早朝了。”接连几声,仍没人应。
昨晚这俩主儿转战多地,从长信宫到含章殿,捣捣鼓鼓直到天快亮才歇下。
当皇帝晃晃悠悠抱着谢芳仪走去后边的含章殿时,高洪书几乎快揉瞎了那双小眼睛,曾几何时,连更衣都懒得将手抬高一些的皇帝,居然抱起人来,还走的是段不近的距离。
他心里狂吼,谢芳仪你也不怕摔死,你看不见皇帝那虚浮的脚步吗?掉在地上,脖子分分钟折断啊!
于是他吩咐了一堆人半弯腰跟在皇帝身旁,生怕一个不小心,俩主儿有个一差二错,旁边有个垫背的。那大半夜的,知道的是他们职责在身保护圣驾,不知道的以为月黑风高在地上扒拉什么宝贝呢。
“陛下——”不等高洪书再叫,里面暗哑着嗓子,不耐烦地打断道:“朕的头都快被你吵的疼死了,上什么朝?免朝!”
高洪书缩着脖子退下了。
皇帝身体不舒服免朝,百官无话可说。和自家兄弟喝多酒,又和自家女人鼓捣了半宿,因此免朝百官怕是没那么好说话。言官谏诤封驳,以匡人君,虽在永徽帝强权打压下逐渐萎靡,但先皇仁宣帝登基,仁政之下言官复起,后来景元帝登基更是扶植大批言官,使言官之气势几乎达到太祖顾无忧时的鼎盛。下骂贪官,上骂权臣,连皇帝他们看不过的地方,也上书直言不讳。
景元帝是为了制衡世家大族扶持言官,给他们头上加了紧箍咒。可是,每当看到言官慷慨激昂地斥责皇帝哪件事不对,哪句话不当,他也只能啧一声,硬吞下去。
高洪书边走边摇头,今天这事儿皇帝自作自受,怎么也够他喝一壶的。
“师父,陛下还不起?”连书急的在殿外溜溜直转,见高洪书一步三摇头地出来,忙迎了上去。“大臣们都在殿上候着呢,急的跟什么似的。”
“免朝。”高洪书没好气地道。
“免朝?!”连书嚎一声,当今圣上登基三年这还是头一次免朝,还是因为谢芳仪?!
高洪书眯起眼,冷冷地道:“你告诉下面的人,把嘴给我闭紧,昨夜皇上在长信宫幸了谢芳仪的事,就全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否则,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丢的!”
“是,连书知道了。”
高洪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皇帝惹出这事,还得他去殿上知会一声,也不知那些虎视眈眈、伶牙俐齿的大臣会不会直接将他给撕了。
“让御膳房随时备着热水。”
他吩咐完,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含章殿,满面愁容地向前朝去了。
直到日上三竿,顾宜芳这才醒过来。黑眸有片刻的迷茫,待仔细瞧清楚了怀里的人,他又一下愣住,支起胳膊扫视一周,这才确定是在自己的含章殿。
顾宜芳领土意识很强,不喜欢属于自己的空间有其他人的物品和味道,妃嫔侍寝大多是在她们各自的住处,高兴了就住下,不高兴直接回了含章殿,谁也不打扰谁。
他想不起来怎么就让谢玖歇在了这儿。
“高洪书!高洪书!”他叫了两声没人应,只见身旁的人眼皮动了动,不悦地嘟哝一句什么,转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他挑眉,复杂的情绪难以用语言形容。谢玖是第一个在含章殿侍寝的妃嫔,她居然敢在他醒来后,扭脸继续睡不搭理他?抬胳膊想拍醒她,却突然发现胳膊酸疼的要命——醒来时,她是窝在他怀里的!
他惊觉。
他居然让她枕着他的胳膊当枕头?!
高洪书悄声进了内殿,就看见皇帝瞪着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模样怔怔盯着他自己的手。
高洪书等了良久,终于忍不住轻声唤道:“陛下。”
顾宜芳倏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狼狈,似是恼羞成怒。
高洪书右眼皮一跳,皇帝又抽什么疯?难不成想起昨晚失态,要杀了全部的人灭口?
“沐浴!”顾宜芳下了榻,一阵风似的出了内殿。高洪书满脑子疑问不敢问出口,扫了眼榻上睡意正酣的谢芳仪,赶紧迈大步子跟了出去。
昨天晚上两人玩儿的不是很尽兴吗?皇帝不是叫的很嗨吗?怎么一大早脸色就不对?
顾宜芳泡在东侧殿汤池里,闭着双目,眉头紧皱。
宿醉,半宿欢愉,他不只头疼欲裂,手臂更酸痛的要命。
混堂司的小太监按摩手法精湛,半晌顾宜芳便觉得难受缓解不少,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昨晚断了片的记忆不知从哪里嗖地冒了出来。他激灵一下睁开眼,吓的小太监手下一顿,见皇帝没有斥责,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遂又小心翼翼地按揉皇帝的肩膀。
小太监微粗的手和昨晚的那双纤长的手挨到他的肌肤,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那双娇嫩的手指滑过他的胸膛,抚摸他的后背,在他身上游走,在他身体每一处都燃上了火焰,他战栗,他叫嚣,最后被烧成灰烬。
“阿玖,阿玖……”他一声声唤着。
记忆的片断一幕幕,争先恐后地蹦了出来。
谢玖娇媚地倒在长信宫冰凉的地上,身下是被他撕开的凌乱的衣衫。她含羞带怯地遮住胸口,水汪汪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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