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才人被拖走了,可她凄厉的诅咒好像在正殿上空回荡,众妃骇然,不禁纷纷止了声,殿内寂静一片。
贾黛珍哭肿了眼睛,仍抓着皇帝的衣角不放手。
“陛下,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即便再不喜欢赵才人,也不至于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手呀。”她仰起脸,一张俏脸楚楚可怜。“陛下一定要相信我呀。”
顾宜芳居高临下望着贾美人的脸,若有所思。他自小生在宫廷,长在宫廷,这里面什么样,曾发生多么肮脏之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了争c,宫廷女子用尽心计,不择手段他都知道。他可以视而不见,专注在她们美好的一面上,但杀害皇嗣,哪怕是有这样的念头,都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贾氏。”
听到这样的称呼,贾黛珍脸色顿时一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陛下……”
“皇后已经查证当时在场的宫人,证实了你确是无心之失,不是致赵才人落胎的主因。赵氏失子之痛以致胡乱攀扯,朕希望你能谅解。但你心胸太过狭窄,嫉妒成性,若不是平日你教训得她狠了,怎么出事就认定是你?朕希望你早日改了才好。”
贾黛珍垂眸,泪水无声地滑落。“臣妾知错。”
她身材玲珑有致,丰满成熟,可也只是才过及笄之年,性子里有股子少女的娇憨。顾宜芳素日喜她粘他,说话软糯悦耳,小脾气上来不依不饶的劲儿。现下见她嘴角下抿,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感,心下顿时一软,不禁连连摇头。
“看你嘴上知错,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朕呢。”
说着,半弯腰扶起她。
贾黛珍顺势而起,轻轻抓住他左边的袖口。“臣妾哪里敢呀……”她甩绢帕擦了擦脸上的泪,鼻音浓重地道:“臣妾再恼赵才人,也知她腹中的同样是陛下的骨肉,臣妾怎么舍得……”
谢玖忍不住在心里直竖大拇指,这话说的技术含量忒高。抬眼瞧了顾宜芳一眼,果然见他眼底隐隐的笑意,那双黑亮的眸子几乎化为了一滩春水。
“赵氏失子,口不择言,朕希望你们这些头脑清醒的,不要胡乱编排,在宫中造谣。”顾宜芳淡淡地为贾黛珍抹平后患。
皇帝不这么左拥右抱,讲话会不会更权威一些,众妃默然。
柳芳仪浅浅一笑:“陛下圣明。赵才人痛失爱子,以致情绪有些失常,臣妾等断不会同她一般胡言乱语。”她顿了顿,“只是,皇后娘娘将她禁足半年,又派人监管,又要抄百遍的宫规,是不是太严了些?赵才人小产不过几日,身体尚未调养好呢。”
柳芳仪一向与赵才人不甚亲近,如今为她出头,自然不是姐妹情谊使然。不过是借她要给皇后难堪。赵才人固然失仪无理,始终是落了胎,却是情有可原。
朱德音冷冷一笑,怪道柳芳仪跟在顾宜芳身边六年,仍不受c,她太不理解眼前的男人。他或许有悲悯之心,或许尚算宽厚,却是最讲究尊卑之别,权威绝不许旁人染指的。
果然,顾宜芳面色一沉,道:“皇后是后\宫之主,如此处罚赵氏,自有皇后的理由。柳芳仪,你僭越了。”
“臣妾知罪。”柳芳仪**地道了罪。
谢玖此时才算完全平复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恐惧,微挑着眼瞥了浓妆艳满的柳芳仪一眼。按说柳芳仪世家出身,相貌美艳,略具才情,偏偏却得不到皇帝的c爱。不得不说,与她**的态度有很大关系。
与皇后作对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大家出身,背后都有家族撑腰,不是欺天大罪,皇后也治不了她。可是和皇上也是脸子比谁撂的都快,这就有点儿……傻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得脑子抽成什么样,才能在不受c的情况下和皇帝对着干啊……
朱德音扫视众妃。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都散了吧。”她望向景元帝,“陛下,可是有事要吩咐臣妾?”
初一十五是皇帝到昭阳宫的日子,今日虽是十五,但是大早上的皇帝下朝就颠颠跑过来,却是从未有过的事。
顾宜芳点点头,只觉得被谢玖握着的,已经有些汗湿的手心被轻轻扣动两下,仿佛羽毛轻飘飘地划过,心尖忽地一颤。
“其实,没什么事……”他犹豫道。“朕晚上再来你这儿。”
谢玖看到他脸色渐染红晕,不觉失笑,原来景元帝也有如此纯情的时候呢。只是,她的本意当真不是调\情。她生怕皇帝撵走了她们,赵才人那个婴灵反而粘乎上自己。她算见识了他的威力,是绝不想招惹上一星半点儿的。
皇后已经没眼再看飞红双颊的皇帝,也不留他。“臣妾恭送陛下。”
顾宜芳脸似火烧,摆摆手,拉起谢玖便走。
众妃躬身恭送皇帝,只听“哎呀”一声,贾黛珍坐倒在地,俏脸一片煞白。“陛下……”这一声,叫的那个婉转缠\绵。
顾宜芳回头,松开了谢玖的手,连忙走上前关切地蹲下身子,问道:“怎么就摔了?”
贾黛珍微微蹙眉,偎到他怀里。“方才臣妾为了躲赵才人,好像是扭到了脚。陛下,臣妾好疼呀,会不会伤到了骨头?”
“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柳芳仪也关切地上前。
朱德音右手一挥,身边的宁兰快速出了正殿,吩咐殿外太监速速去请御医为贾美人治脚。
“你们都回各自宫去,都围在这儿干什么?”顾宜芳皱眉,身边是里一圈外一圈的宫妃,各种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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