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艾笙想起昨晚苏应衡丢下一句“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走了,心里十分尴尬。
相对于自己的不自在,另一位当事人则毫不放在心上,照常抖开报纸看了一会儿,泰然自若地吃饭上班。
苏应衡没让司机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在瑞信广场边就下了车,从公司正门进去的。
贺坚跟在他身后,敛眉说道:“几位商会理事过来了,melody正在接待”。
苏应衡一听就开始皱眉,“他们还不死心?”
贺坚讪笑了一下,没接话。心里也挺可怜那几位老总。
好几次都推举他们总裁做商会会长,要别人早就趋之若鹜,但这位往常便在聚光灯下过活,早烦了自己一举一动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对象,名利面前向来岿然不动。
那些人除了能讨几杯上品铁观音喝,其他的想也别想。
苏应衡步履铿锵地穿过大堂,引来无数人行注目礼。他目不斜视,表情淡漠,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带着贺坚上了电梯,苏应衡手随意搭在栏杆上,不经意问道:“荀智安一家考虑得怎么样?”
贺坚正想报告这事,“四千万已经打到账上,比想象中要快”。
苏应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效率不错。他们钱哪儿来的?”
“把原来住的高级公寓卖了筹来的。听说一家人哭着打包离开”,贺坚虽然不待见这家人,但在人前轻易不露情绪,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稳。
苏应衡不在意地点头,“他们倒是走了,留下易方这个烂摊子”,沉吟几秒又说,“把易方近几年的财务资料拿给财务部,做个报表出来”。
贺坚心知他是要管到底了,挠了挠后脖子心想,对那位年纪轻轻的苏太太可真是上心呐。
换其他女人试试,这位眼皮都不会撩一下。
这边他们两个刚聊完荀智安一家,那边荀之岚就杀到艾笙教室门口,要找她算账。
“荀艾笙,我和我爸妈也是大伯的亲人,医院凭什么要把我们拦在外面?别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让我们知道吧!”,荀之岚一对平胸上下起伏,怒目圆睁。指着艾笙的鼻子骂。
她这段日子都快憋闷死了。为了母亲不会坐牢,硬生生被人敲了四千万的竹杠。一层一户的高级公寓也卖了,现在一家人窝在以前那套破破烂烂的旧小区里,一夜回到解放前。
一想到富家小姐的生活转眼成空,荀之岚就慌了。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哪还能容忍一贫如洗的生活?
于是她就想到大伯那儿卖卖乖,把他哄高兴了,说不定能把公司管理权还给自己家呢。
结果到了病房门口就被保镖拦住了,她嘴都快说得起泡也没能和大伯见上面。最后怒火中烧,在病房外面撒泼,直接被人架出医院。
荀之岚咽不下这口气,转头朝艾笙泄火来了。
都是这个丧门星,差点儿让自己家破人亡,决不能眼睁睁看她过得这么逍遥!
有范清慧这样的妈,艾笙一点也不意外荀之岚这副糟心嘴脸。她面色平静道:“你没事儿吧,动不动就张嘴乱喷?我爸他头脑清醒,要真想见你,谁也拦不住。他生病了需要静养,你别在他面前狂吠”。
荀之岚冷笑:“谁知道那些守在他病房门口的人是保护他呢,还是幽禁他。荀艾笙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抱上金大腿了,还请了那么些保镖。不就是怕大伯和外边的人接触,让其他人知道你荀艾笙是杀人犯的女儿!”
围观的八卦群众顿时哗然,没想到a大极具盛名的荀艾笙竟是这样的家庭背景。
艾笙倒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定定看着荀之岚嘲讽一笑,“可就是这个杀人犯留下的公司供你们吃穿住行,让你们当了好些年的吸血虫”,说着想到了什么,她嘴角上挑,“而且不要忘了,你也差点儿成了盗窃犯的女儿”。
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说完她便转身。
还没等艾笙挤出人群,荀之岚就在她背后语气阴森地高声说道:“也不知道你在嘴硬什么。事实大于雄辩,前段时间大伯试图在狱中自杀,那把刀总是你带进去的吧?只要他死了,也就抹掉了身上的污点,你还是其他人眼里的高岭之花”,她说着啧啧叹道,“你这女儿做得真够恶心,他好歹生你养你,再不济你也叫了十几年的爸爸”。
心里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揭开,艾笙攥紧了拳头,眼睛通红。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虚无,只剩下荀之岚两片红得过剩的嘴唇上下翕动。
嘴唇后面白色的牙齿泛出森森的光泽,就像那把让人遍体生寒的水果刀,锋利绝情。
艾笙怔忪着,像站在异国听着另一种语言时会露出的茫然表情。
四周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怀疑,幸灾乐祸,可怜,甚至厌恶。
一副“你竟然是这样的荀艾笙”的模样。
艾笙站在那儿,像央心孤岛,突然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骂道:“你就是艾笙家里那个不要脸的堂妹吧!你们家家教可真好,鸠占鹊巢还这么理直气壮!我他妈就上个厕所的工夫你都能钻空子进来撒泼,瞧你那歪嘴斜眼的样儿,整残了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韩潇搂着艾笙的肩膀,骂了一通仍不解气,根本不给荀之岚还嘴的机会,继续道:“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真让人眼前一亮。最近学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苍蝇臭虫都往里进”。
艾笙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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