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儿。
“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董夕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艾笙没有拒绝的理由。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咖啡厅的卡座。
艾笙点了一杯拿铁,董夕月则看了好一会儿的菜单,点了最便宜的苏打水。
董夕月往四周看了看,等确认环境安全之后,才轻声开口:“明溪跟人上床的照片,是我贴的”。
艾笙虽然一早没想到是她,但现在也并不觉得意外。
明溪本来就是四处树敌的人,但当时她看见艾笙,就上前来指责,更让艾笙觉得最近周围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和明溪不无关系。
艾笙沉着气,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咖啡。
“明溪她活该!她不该那样诬陷你”,董夕月脸上浮现出愤恨之情。
竟然是为了她。
艾笙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用这么做”。
董夕月嗫嚅道:“我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可是难道有比以牙还牙更让人解气的方法吗?”
艾笙不是圣人,在看见明溪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时,她的确感到解气。
可这和明溪的下作手段,又有什么区别?
愤怒有时候会成为深渊,让人滑入自己曾经不屑的那类人当中。
艾笙不想让自己成为明溪的同类,自然也不想别人因为自己而改变心性。
“首先感谢你这样为我着想,不过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做”,艾笙语气淡淡地说道。
董夕月眼眸里的光霎时黯淡下来,她不安地绞着手指:“我只是,只是想报答你”。
“不是什么值得永生难忘的事情,更谈不上报答”,她理解董夕月的做法,只是三观不同罢了。
董夕月原本以为她会高兴,现实却和想象相去甚远。
她抿了抿唇,“明溪找你麻烦了吗?”
艾笙摇了摇头:“她现在自顾不暇”。
她的面容沉静从容,无悲无喜,这份豁达的心性,董夕月可遇不可求。
相比之下,董夕月更觉得自己是只在阴沟里靠着腐烂秽物存活下来的老鼠。
强烈的自卑之下,她豁然站起身,匆匆道别离开。
艾笙一头雾水地看向落地窗外逃跑一般的女孩子,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被董夕月这么一打岔,艾笙也忘了本来是要去花鸟市场一趟。
走到司机惯常停车等候的路口,发现接自己的车后面有一辆眼熟的宾利。
一看车牌号就知道是苏应衡来了。
艾笙过去拉开车门,苏应衡正在看手机。
他没有穿正装,身上一件长款风衣和深色休闲裤。
深邃的眼眸看人时还是那样充满凝聚力。像一眼就把人看透。
艾笙上了车,“今天竟然来接我”。
苏应衡把手机放在衣兜里,捏了捏她的手:“你是在责怪为夫平时对你不尽心吗?”
他能来就是惊喜,艾笙笑眯眯地说:“将功补过,恕你无罪”。
苏应衡好笑道:“京里风大,脸皮都给你吹厚了”。
艾笙扫了他一眼,“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外面转转吧,来京里之后,一直都在忙”,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愧疚。
艾笙用肩膀轻轻碰了他一下,“都老夫老妻了,不用因为这种事情自责”。
被她说破,苏应衡有点恼,瞪她一眼道:“什么老夫老妻,我们连第一个结婚纪念日都还没到”。
现在就步入无趣模式,以后可怎么得了。
他越想脸越板得厉害。
艾笙赶紧摇了摇他的胳膊,“好好,我们每天都是新婚,这总行了吧?”
男人的目光还是发凉,“那怎么没有夜夜洞房花烛?”
艾笙头皮发紧,每天洞房花烛夜,只有充气娃娃才受得了吧?
汽车开到琉璃厂附近就停下,两人下了车。
苏应衡坐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在开阔的汽车外,身高优势惊人。
那身英伦风格的外套将他的气质烘托得更为清贵。
即使带着口罩,也引人频频注视。
周围一双双垂涎的目光引得艾笙占有欲强烈起来,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小手调皮地在他掌心挠了挠。
苏应衡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她一眼,他深邃的双眼皮弯起来,勾得人心痒痒。
艾笙干咳一声,随他四处闲逛。
只见周围都是老铺子,古玩店更是琳琅满目。
进到一家古籍书店里,本本书都发黄,有的甚至已经风化,店员更是跟在人屁股后头,不许人伸手去碰。
艾笙对这些东西研究不深,便只是打量店里的装饰。
面积不是很大,但书架和书桌却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墙上挂着古画和壁瓶,香炉里飘出幽香。
恰如古时候红袖添香的场景。
呆在这种地方,即使对于售卖的书籍没兴趣,也不会觉得无聊。
店员见面前的男人气质清贵,气场强大,心知是位不差钱的金主。
把镇店之宝都拿了出来,舌灿如莲,每本书的历史倒背如流。
苏应衡对镇店之宝没什么兴趣,扫到那本搁在书架上的予真集,却挑了挑眉。
店员见他定住不动,眼睛立刻亮了,戴着白生生的手套把书拿了下来。
“这本予真集可是书香世家的传家宝,我们老板三顾茅庐才收回来的。这要放到拍卖会上,肯定能拍出天价”,店员滔滔不绝。
苏应衡背着手,平淡地说了一句:“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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