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陆清野递过帕子,她接过来,素面无花,一股干净的味道袭来。他好像一直不喜欢用纸。
“你昨晚住哪儿啊?”她问。
风吹过,山顶上有棵紫叶李,风把花瓣吹散,落下两片在她头顶。
楼月便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从后面上来:“都在呢?”
宋蛮以为她要说什么,却出乎意料地,楼月从他们身边经过,半分不曾停留往山上去了。宋蛮收回视线,便没看见背后的楼月轻启双唇,无声地对陆清野说话。
我知道你的秘密。
陆清野收紧目光,昨天那栋房子里,楼月也在。她应该先一步到,藏在他身后的是她,不是宋蛮。他不至于分辨不出宋蛮的气息,想是宋蛮的出现给了她隐藏自己的机会。
跳舞的人果然灵巧。
陆清野伸手拂去宋蛮头上的花瓣,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下回有机会告诉你。”
宋蛮红脸。
回到北京,各做各的事,宋蛮的剧本似乎快写完了,这段时间她没来找他。陆清野莫名不适应,他看着窗边养的花,上次宋蛮提意见,说他家少些生气。他颇以为然,到现在这些花养了半个月了。
他手里端着一杯开水,热气腾腾上升,阳光下水雾的形态铺展在眼前。陆清野看眼杯中的水,手一翻,热水哗啦进了花盆。
宋蛮养的花开始吐露新芽,她把花搬到窗边,让它们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自从洛华山回来后,因作息不同步,她没和陆清野碰过面。
没想到陆清野主动上门来了,他抱着一盆半枯的花站在门口。宋蛮看看他手里的花,又看看他。陆清野被她这样子逗笑。
“它被我养死了。”他把花捧到她面前。
宋蛮扒拉开叶子,瞧一眼根部:“陆老师,你这水浇太多了。”
陆清野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我给它浇了半盆水。”
碰了碰土壤,还带着温度:“你用的什么水?”
“开水。”
宋蛮一脸复杂望着他。
“暖气停了,怕它们冷。”
它们?难道说还不止这一盆?她跟着陆清野进到他家,客厅里摆着一排植物,枯的枯,黄的黄,歪七八糟地立在那儿。
“我不会养花。”
宋蛮心疼这些花,主动开口:“陆老师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养。”
她一边给它们疏通根部,一边对陆清野说话。她没回头,没看到陆清野眼底的笑意。
“我得出去一段日子,我不在的时候,这些花就拜托你了。”陆清野取下一把钥匙,交到她手里。
直到陆清野离开北京,宋蛮依旧没反应过来,陆清野家里的钥匙就这么给她了。明明、明明可以把花搬到她家去的。
只是她没想到陆清野这一走,由春入夏,到了天最热时才回来。她问过简易,简易说陆清野把这学期的课都推了,原本他的课就不多,倒方便调度。他应该是又去了哪处的发掘现场,至于研究生,他每周会定时开直播线上讲课。
同一工作室的原画师枝枝老爱说,不管冬夏,一周最好的日子是下着雨雪的周六,有人接话,最坏的是一定是下着雨雪的周一。枝枝笑着摇头,她说这是第二坏,最坏要数要雨不雨的日子。无论周几,最怕天气闷热,要热该得痛痛快快的,像这样闷住,叫人心情烦躁。
照枝枝的标准,今天能博得一个“最坏”的名号。
宋蛮抬头看向窗外,阴郁了一天,到了快下班时,雨终于倾盆而下。现在是“第二坏”了,枝枝说这顶多算半个“第二坏”,有人笑着问她缘故,她解释这是北京,标准得折半。
北地干燥,雨下得少,小时候长在阴雨连绵的南方,到了北方反而期待下雨的日子。
公司在cbd核心区,导演正筹备在市中心外租个厂子,改造成工作室,优化创作环境。对面楼层是大大小小的咖啡厅,那边的人对工作室一览无遗。
陆清野和楼月面对面坐在窗边,他刚忙完工作赶回北京。是该好好算个账,他取出一张照片推到楼月面前:“你看看这个。”
楼月拿起来端详,这是……她猛然抬头,眼底尽是不可思议。照片上是洛华山凶案现场外面,警方正在拉警戒线,周围是看热闹的群众,有个女人似乎发现了拍照的记者,不想入镜,挡住脸的动作晚一步,被记者拍下了侧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母亲和宋郁山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比宋蛮多知道一点,比你少一点。”陆清野拿回照片摊在桌上,“这张照片来自十五年前的新闻报道,虽然模糊,但你的长相酷似她,这个女人,”他指着照片,“是你的母亲。”
楼月强装镇定:“是又怎样。”
“我的秘密,是你母亲告诉你的吧?”他太聪明,全部猜中,“当年你母亲在我这里取走了一样东西,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追究吗?”
楼月绷紧脊背,这正是她和母亲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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