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许念和怎么也睡不着。
他睡眠质量向来不好,因为工作需要他的作息并不规律,能睡的时候就睡,不能睡的时候即使再困也要清晰。到了要睡却睡不着的时候只能自我催眠强迫进入睡眠,因为不睡就没精神没精神怎么干活。
但是今晚,明明是放松的时间,却迟迟不能入睡。
今晚其余急诊科的同事都去喝酒通宵,明远还在一个小时前特地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毕竟刚刚是人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喝酒这种事情最适合心情不好的人去做。
但是他婉拒了。(明远:什么婉拒……打电话的时候隔着个手机都能冻死一个人。)
酒店靠海,原本就是民居,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满满都是幸福感。
而他却在这黑夜里怎么也睡不着,他面向阳台侧躺着,看着月色思绪越飘越远。
今晚的月色很美,玉盘一般的月光似乎披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月光很亮,四周几乎没什么星星。从海边吹进来的风微凉,吹起阳台边上的窗纱。
一切都是静谧美好的样子。
他想起了许念之。
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也是他的姐姐。不,严格意义上许念之根本算不上他的姐姐,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姐弟关系。
许念之是他姨妈第二任丈夫的女儿。准确来说,许念和的姨妈有过三任丈夫,第一任丈夫与他姨妈结婚一年以后提出离婚,而他姨妈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还分到了一大笔赡养费。第二任丈夫,也就是许念之的亲生父亲在跟许念之的亲生母亲离婚五年之后与许念和的姨妈意外邂逅一见钟情,最后结婚在一起。但是,不久之后许念之的父亲被查出肝癌,坚持了三年之后就撒手人寰。许念和的姨妈作为许念之名义上的母亲承担起了照顾许念之的责任,将她照顾得很好,并将她带到他身边。
一开始,许念和并不明白许念之为什么姓许,后来跟许念之熟络之后才听她说起她母亲的事。她母亲姓许,她是跟她母亲姓的。
许念之,许念之……
许念之比他要大一岁,算是姐姐。
他是在初中的时候认识许念之的,那时候的许念之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两人都正经历青春期。他在许念之的温柔和细腻之中很幸福,后来他听别人说,那叫喜欢。仅仅只是喜欢罢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对她愈加依赖,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很喜欢听她的声音,很喜欢她做的清汤面……
但是这一切都在许念之变成植物人之后便消失了。
也许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以前也许对她并不全是喜欢,但是以后也许只剩下愧疚和思念。
许念之是三年前躺在医院里,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的。那天,她跟许念和约在一间新开张的餐厅吃晚饭,许念和因为有事来迟了一些。等到他来时他并没有找到许念之的身影,打她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接起,慌慌张张的语气:“请问你是不是认识手机的主人,她在十字路口晕倒了,要不是被我们看到早就被车撞死了!请你马上过来看看她吧!!”
许念和永远都记得他那个时候的感觉,有一种被人捏着生命在手中的感觉,有一种随时都会失去的感觉,那是恐惧和害怕。怕她会出事,怕她会就此离开他的世界,一去不复回。
然而,事实上确实是那样。
她虽然没有离开,但也不再生动活泼,不再跟他说话,不再对他笑。
她就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如果他不是看着一边机器上的心电图,摸着她微凉的手上微弱的却清晰的脉搏,他应该不会相信手术医生的话。她幸运地活了下来。
但是,她开始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梦,似乎没有要回到这个世界的意思。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归期不定吧。
许念和翻了个身,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他叹了口气,沉沉地闭上眼,开始自我催眠。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清晨时,纪宁寒敲响他的房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干脆停了五分钟又敲一遍,这回有人开门了。
许念和眼都没睁只把门开了就走到阳台伸了个懒腰,站着没动,连看都没看一眼来的人。
纪宁寒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后:“昨晚没睡好?”
“今早没睡好。”许念和算起来才睡了四五个小时,但一直都在反复的梦境里穿梭,睡得并不安稳,到醒来时也不是很清醒。
纪宁寒瞬间明了许念和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说要一起去看日出,你去不去?”
许念和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纪宁寒,忽然明白纪宁寒的意思。
一大清早就敲他的房门就是要将他拉起来,他向来都是醒了之后再睡就睡不着的人,纪宁寒太了解了,那么,不想去看日出还能干嘛……
“我知道了。”
纪宁寒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离开了。
许念和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皱了皱眉。
十五分钟之后,许念和走在大部队后面跟着人群往山上走。
“诶,你是不是又伤到别人心了。我看小苏刚刚不怎么开心喔。”年陌阳板着脸问年锦行。
年锦行看了一眼走在他斜对面的苏茗,然后朝陌阳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陌阳三人在跟急诊科大部队讨论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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