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皇帝猜出这是出自谁人手笔,故而才不会收下。
蔺锡堂直接将方略还他,道:“陛下要见这份方略的主人,可惜我无法说出你,陛下就将我赶出来了,容大人不如自己去献策。”
容湛接过方略,也是一怔,看向巍峨的太极殿,恍恍惚惚地离开,打马回府后,府里依旧很冷清。
容母在府内等着,见他回来,也是满面喜气,儿子和离的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虽说她也舍不得沐家的姑娘,怎奈儿子不喜欢,她也没有办法了。
容湛扶着母亲坐下,道:“母亲有事在屋内等就好。”
“我就想知晓近日可有空,和离也有些日子了,总不好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容母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这个儿子怎么回事,好好的姑娘不要,非去外面寻什么胡姬,闹得和离。
母亲的心思,容湛早就知晓,只道:“母亲在府内颐养天年就好,我心中有姑娘。”
一听儿子有姑娘,容母喜不自禁,忙问他:“哪家姑娘?”
“可遇而不可求的姑娘,今生都没有希望。”容湛神色冷清,转身就走。
“站住。”容母一声怒喝,见他毫无耐心,就道:“没有希望,你还在强求什么?”
容湛顿住脚步,没有转身就道:“我强求的就是母亲当年强求的,明知不能而奢求,总要尽一尽心。”
皇帝无子嗣,江山就会送予旁人,皇帝会甘心?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
年底的事情太多,皇帝忙碌不停,有时回长秋宫时都已很晚,帝后之间的话渐渐变少,但皇帝每每回殿时,君琂都会等着,等她回来后才去安睡。
看似风平浪静的长秋宫,添了几分诡异,而帝后两人仿若都不自觉,倒让旁人看出几分清淡的意味。
林璇觉得哪里不对,若是皇帝错了,她早就低头认错;就算不是她的错,也会去哄皇后开心,断断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的。
她心里放不下,就注意皇帝神色,许是她想多了,皇帝除去疲倦外,并无其余情绪。
真是奇怪。
君琂往日在皇帝累时,会主动替她批阅奏疏,群臣也都知晓,心里的事也未曾摆在明面上细说,近年底,谁都不敢去触皇帝的霉头。
这几日,也不见皇后替皇帝分担。
林璇心不定,卫长宁同样也是,她着实不知先生为何生气,本以为几日就好,不想都有十日了,先生冰冷冷,不搭理她。
去长秋宫的路上,她都会想,先生会不会赶她出长秋宫。
先生当年可是将她拒在府门外几月,气性可大着呢,仔细想了几日,也不知哪里做错了,有些气馁,她接下来几日就不敢去长秋宫,以防在先生面前碍眼。
她歇在太极殿,每晚近子时才睡。睡得晚,白日又气得早,熬了几日就有些疲倦,趁着无人来禀事的时候,去殿后补眠。
心中有事,也睡不安稳,合上眼迷迷糊糊地又醒来了,见时辰还早,就没有起,翻过身,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等着朝臣过来。
本以为睡不着,谁知,浅眠竟变成了深睡。
她梦到旧日的长秋宫里,还是太.祖在位,自己无父无母,养于当时的皇后膝下,皇祖母爱听箜篌,伶人常来献艺,在宫宴上听到君家yòu_nǚ君琂一曲后,念念不忘,偶尔招人入长秋宫弹奏。
那时,诸王都在京,相处融洽,她不过六七岁,拘于一方天地里,不知宫外之事,对于外面的事十分奇怪,君琂总是隔几月来一次,并不频繁。
皇后喜欢不假,也知君家姑娘有才华,不可耽误人家。
她看到梦中的自己趴在屏风后,见到君家姑娘入内后,十分懂礼,目不斜视,总是垂眸。屏风后本就她一人在偷看,不知何时又冒出来几人,都是叔伯家的,她有些生气,想骂人,却又怕惊动殿内的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个姑娘冷冰冰的,笑都不会笑,皇祖父却夸她有才识。”
“皇叔也觉得她好,说是要纳她作侧妃,君家也算高攀。”
孩子多了,惯会七嘴八舌,也不知晓是哪里来的谣言,她回头问了一句:“哪个皇叔?”
“襄王叔父。”
彼时李乾还只是亲王,她平日里胆子大,都是太.祖宠出来的,觉得李乾有些恶心,毫不犹豫道:“襄王叔父真恶心。”
箜篌只有皇后才感兴趣,其余人都不看一眼,见到君琂后,就跑,最后那句‘襄王叔父真恶心’却被人传到李乾耳中。
他们都走了,她还偷偷望着,皇后倚着小榻,听得十分惬意,她还想多看一会儿,r-u娘拉着她走,本不想走的,就怕被皇后发现了,要挨罚的。
她走出殿,跑到太极宫,恰好遇到几位亲王走过来,不知怎地,骂完人心里害怕,她拔腿想跑,可惜腿太短,被李乾一把抱住。
当着许多人的面,揪着她耳朵:“阿齐,你说叔父哪里恶心?”
她瞪一眼:“叔父哪里不恶心?”
这里是太极殿,人人不敢放肆,李乾也是,她却不怕,本就是十分恶心的事。
听她这么一说,童言无忌,诸位亲王跟着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她不懂,继续瞪着,瞪了几眼,李乾才松开手,她拔腿就跑。
跑回长秋宫的时候,君家姑娘恰好出宫门,她歪着脑袋看一眼,可惜低着头,只能看到发髻,她悄悄多看一眼,恰好君琂抬首……
接着,什么都看不清了。
喜欢小侯爷那么软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